夏锦华阴森森地笑着!
钱诏蔺又道:“安定侯名下有九处房产,上个月卖了两处,这几日又要卖两处,正到处找卖家,而且还在我钱家的当铺里偷偷地变卖字画古董。”
夏锦华眉梢一喜,没想到侯府还有这么个情况!
这钱家的本事倒是大啊,竟然侯府有多少房产铺子,甚至田庄进项都摸得清清楚楚的。
也难怪,这般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家族,还是商人起家,在这个社会里,不知道有多少士族大家红眼呢!
若不抓点把柄,早让那群绿眼狼给凶狠分吃了!
但马上,夏锦华又不以为然地道:“我爹俸禄本来就不多,主要是靠着出租铺子和田庄收成收租,他两袖清风,乃是我朝官员楷模,家中清贫也是正常的。”
钱诏蔺笑了,笑得异常温润,但怎么看怎么像是狡猾的狐狸。
“若是四年前,你娘当家的时候,侯府还算是正常,你娘是个能人,将侯府操持着有模有样,当年侯府给你建那个锦华苑,所有的材料都是从我钱家买的,你娘亲自拉下脸来,书信了几封来,让我爹硬生生地给打了八折,省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可是等你那二娘上位,什么都变了!”
“还有这等事情!”夏锦华彻底震惊了。
知道侯府如今的困境,她便两眼放光。
原来自家爹就是个穷逼!
他妈的,穷逼还敢在土豪面前这么嚣张!
“继续说说,咱这回一趟京城也是不容易,我那爹爹也不怎么理我这女儿,家中什么事情都是二娘管着,我还真是不知道呢!钱老板让我知道一些,我也好给我那亲爱的爹爹分分忧啊!”
钱诏蔺内心腹诽着。
你能分忧?不添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但却他推辞道:“你乃郡主,这等事情,从我这商人之口说出来,实在是不像话,不若郡主自己去了解吧!”
夏锦华笑吟吟地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纸来:“钱家酒楼也该是上新了吧。”
那是夏锦华写的几样菜谱,又是未曾现世的新菜谱,钱诏蔺淡然地将那菜谱收了,喝了一口水,才和夏锦华开始讲如今侯府的情况。
首先,侯府现在很穷,很落魄,表面金碧辉煌,其实内里早就穷困潦倒!
穷困的缘由,主要有三!
安定侯大房之中缺男丁,只苏姨娘生了个儿子,其余都是小姐,连个正经嫡子都没有,但是二房的二老爷,也就是安定侯的弟弟,却有一双儿子,极受老夫人宠爱,小儿子夏尤岚勤学,早已经中举,是个人才,但大儿子夏尤樊却是个纨绔子,整日与一群世家子弟斗鸡走狗,花天酒地,尤其可恶,特别尤爱赌钱!
经常一输便就是几百两上下,打个欠条,便让人去安定侯府拿钱。
为了他,安定侯和他那二弟不知道是教育了多少次,但是身为安定侯府极少的男丁之一,还是嫡子,他自然是得宠,每次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长辈睁只眼闭只眼,几年之间,不知道是败了安定侯府多少家产。
夏锦华之母在的时候,他尚且知道收敛,但自从她们母女被流放之后,夏尤樊可是一步登天变本加厉了,赌的越来越大,闹的事情越来越多!
但因为他是侯府嫡长子,众人还是一昧溺爱。
这是毒瘤之一。
另外,还有夏锦年夏锦绣两位千金大小姐更是不能委屈,一步登天之后,简直穷奢极欲过得奢华无比,去年侯府为夏锦绣买了一件番邦来的宝石舞衣,便用了千两银子。
自然是从钱家买的。
还他妈是赊账!
那宝石舞衣乃是番邦来的,全中原只此一件,夏锦绣跳舞很不错,舞衣自然是要用最好的。
其余的吃穿用度更是不必说了,自是要京城之中,除皇宫之外世家之中最好的才行。
黄氏一朝从姨母升为了主母,自己女儿也从庶女成了嫡女,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用在自己母女三人身上,不是最好的不要,百两银子衣服穿过一两次便再也不穿了,闲置一边,还要聘请名师教授琴棋书画,那也是一大笔费用。
夏锦年比起夏锦绣,更是奢华,从那小小毯子便可以看出,几十两一条的小毯子,说扔便能扔了。
黄氏更是要穿金戴银,体面无比。
就如一个恶久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了食物,一定要将肚子撑个鼓掌为止!
庶女翻身,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东西都用到自己身上,比过所有的嫡女为止!
要让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如今的自己是多么的风光!
母女三人的虚荣心就是个无底洞,加上那二房的夏尤樊,简直就是三个无底洞,汇成一个大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