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坐在马车之中,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心跳得特别快。
一会儿马车直接出了城,到了城外的一处树林之中。
那马车才挺稳,苏姨娘便听见一声声的稚儿欢笑声。
她浑身一震,猛然地掀开那帘子,便看见那大道之上,站着十几个人,其中便有她的双亲,苏父的手中,便抱着一个孩子,正对着她笑着。
“爹,娘,隆哥儿——”
苏姨娘从那马车之后总狂奔而出,冲向了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隆哥儿!”苏姨娘从苏夫手中抱过了夏尤隆来,哭得死去活来。
夏尤隆却对着她‘呵呵呵’地笑着。
苏夫拍拍苏姨娘的背,柔声道:“雪颜,随爹走吧,最后一班船就要走了。”
苏姨娘擦擦眼泪,似乎是重活了一辈子似的,重重地点点头,抱着隆哥儿回头看那侯府的马车,见马车已经渐渐地远去了。
冬奴的声音传来:“郡主说了,苏姨娘要好生照顾隆哥儿,那可是郡主的亲弟弟!”
苏姨娘欣喜地点点头,那侯府的出来的人种,她算是最幸运的。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低声笑道:“隆哥儿,姐姐待你多好,你以后可要一辈子记得。”
夏尤隆还是‘呵呵’地笑着。
苏姨娘忽然便抱着夏尤隆,朝那马车的方向,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侯府之中,夏锦华正将小肆脚上的信件取下来,见那一张信纸上面,又花了扭扭曲曲的图像。
夏锦华不禁失笑,这某人的画工实在是渣,但好歹也是他画的,她还是翻来覆去地看着。
那是一副用炭笔画的不知所谓的东西,抽象无比,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夏锦华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遭,面上的笑容忽然便一凝,眉峰一聚,面色变得沉重。
那副画之中,夹杂了很多梵文,能勉强拼成几句话。
那里面,藏着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夏锦华看着那画,面色沉重无比,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重大的难题的,思索了片刻,忽然便勾唇一笑,便提笔,也画了一幅画抽象派炭笔画,隐藏了几段话在里面。
又让小肆给送了出去。
天色已晚,便看见冬奴回来了,对夏锦华回禀道:“小姐,苏姨娘已经送走了。”
“恩,”夏锦华点头应了一声,送走了夏尤隆,她便放心了。
接下来,该是好好地对付安定侯了。
安定侯已经去了半边天了,但这远远没有达到夏锦华的要求。
夜深,安定侯自昏迷之中醒来,马上便听见耳边传来了啼哭之声。
他大睁了眼睛,便看见黄氏在自己床边哭泣着。
见他醒来了,黄氏忙擦擦眼泪:“老爷,您总算是醒了!”
安定侯眼珠子转转,看见自己的睡房,空了许多,不知道是被人搬走了多少东西了。
此时的他,倒是安静了,也不曾生气,似乎是麻木了。
见黄氏那没了鼻子的脸,包着一层纱布,安定侯便不觉得倒胃口了,但此时他也没得选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珠子转着。
大夫说已经安定侯已经完全瘫痪了,下半辈子便要在床上度过了,能不能说话,要看后期的治疗。
此时,安定侯只能用眼珠子转转,黄氏一看便知道他担心什么,道:“您放心,锦年和锦绣已经各自送回房去了,锦绣的脸是没得治了,锦年的脸,也不容乐观啊——”
今天和夏锦绣一场掐架,夏锦年被抓破了脸,还被毒血感染了,现在整个脸都肿成了馒头,回到房间之中见自己的东西都没了,甚至那几箱子的臭嫁妆都让人给搬了去,气得火冒三丈,在院中大吵大闹,骂天骂地,骂安定侯偏心,骂黄氏偏袒,骂夏锦绣占据了属于她的位置,骂夏锦华陷害她,骂梦兰吃里扒外,骂了半宿,还是骂不下去了,自去休息了。
夏锦绣那房中,夏锦绣却是异常的安静,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没有烛火的房间之中,背对着窗外,默默地坐着。
但是心里面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着,已经到了一个顶峰,她的神经已经异常疯狂,疯狂到恨不得毁灭这世上一切美好的的东西,来为她的一场惊世容颜陪葬。
所有的丫鬟们都小心翼翼地退开了,就怕这位小姐发起火来,自己也落得跟二小姐一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