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已经缓慢地逼到了他的眉心之间,就差一点距离,他便身死当场。
夏锦华的心纠结到了嗓子眼之上,眼看着就要蹦出来,现场极度寂静,冷婳浑身微颤,额头之上,已经出现了几颗豆大的汗珠,随着他身躯的颤抖,正落下。
乔承山整个人都扭曲了,面容狰狞地低喝:“今日,老夫让你们一家相会!”
剑刃已经落到了冷婳的眉心之下,缓慢地落入他的血肉之中,马上便看见了一丝血线出现在冷婳的两眉之间,而他,却抬头,看着那乔承山冷冷一笑。
乔承山感觉到了不明的意味,忽然,他面色大惊,急速往后一退,但还是迟了一步,那追随他几十年的宝剑随着冷婳一声清喝,竟然碎裂当场!
宝剑被冷婳一掌给生生地皮髓,碎片四散飞溅,落入了围观人群之中,有一枚正直直地往夏锦华而来。
咻!
一声风响,司空绝出手快如闪电,已经将那逼近爱妻的宝剑碎片给接住了,他双指夹住了那宝剑,将那碎片放下,发出一声脆响,宝剑碎片坠地便再一次碎裂。
司空绝道:“冷婳将极寒之气灌注入了那宝剑之中,宝剑已经催之立碎。”
他一脚踩上了那碎片,鞋底发出一阵脆响,竟然是如同薯片般碎片般。
夏锦华还在低头看那轻易便碎成渣滓的残剑,场中便就是一阵惊呼起。
她抬头一看,见冷婳已经将那乔承山给踩在了脚下,这老江湖终究还是输了。
乔承山唇上挂着血沫,双眼之中却带着不屑一顾,死到临头却一点惧意都无:“冷婳,你若是敢杀我,我缙云山庄数千弟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身后缙云山庄之中,冲出了数十高手,当先的赵长风喝道:“住手!”
冷婳轻笑,笑容只是稍纵即逝,瞬间便幻化成了罗刹办的冷戾,抬手,一爪便将那乔承山的动脉给刺破!
乔承山那有恃无恐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那赶来的缙云山庄之人脚步一顿,味楞片刻,忽然齐齐地举起了手中的宝剑,朝冷婳杀去。
冷婳自然是举掌迎去,眼看着又是一场杀局,一颗催泪弹飞落到了场中,炸开之后,便就是黄色的浓烟遍布,口鼻若是进一点,保证让人哭上几个时辰。
场中缙云山庄和冷婳看见那烟雾,皆是往后一退,而后同时祭掌,用掌风将那催泪烟雾催开。
而此时,缙云山庄已经将那乔承山给拖了出去,见乔承山已经成了血人,鲜血如同是喷泉一般地被迸射而出,成叹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落在了乔承山的面前。
乔承山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娘交给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
成叹月却只想哭,那毕竟是养他多年的师傅,当年便是乔承山冒着天大的风险将他偷出了武安皇宫,将他秘密养大。
那个时候,福元公主还时常出宫来看他,他从来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乔承山于他来说就是父亲般的存在。
“师傅,你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她的心里只有权势,不可能油腻!”
乔承山又是一笑,还带着几分甜蜜意味,鲜血已经沁出去老远,他便这般地去了。
“师傅!”
成叹月终究还是泪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呆呆地看了一眼乔承山那未曾冰冷的失身,再抬头看看冷婳,见他已经掩去了方才穷凶极恶的外表,依旧是淡薄如云,天山之上落下白色的雪光,将他笼罩在那处,似乎平时乘风而去。
成叹月面色一阵扭曲,眼眸之中盛满了杀气,但终究还是不曾动手。
他似乎早已经猜到了乔承山有了如今的结局。
乔承山晚年之后曾经为当初的行为而后悔,可是,在成叹月心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他曾经对成叹月说过:“若是有一日为师变得不像为师,那一定是因为你娘……”
他果真是为了福元公主,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也说过:“若是有一日,我为人所杀,千万不要为我报仇,我、是咎由自取!”
成叹月似乎是释然了,他死去倒是好,活着永远走不出情网,只能一辈子为情所困,为那福元公主所利用!
但是缙云山庄的人确实无法释然,集体冲向了冷婳。
但却见冷婳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司空绝。
司空绝手中持着澶州武林世代相传的‘盟主令’,道:“二十年前,陆家庄的公案总算是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贵派乔老庄主为冷教主所杀,也是偿还他多年前欠下的杀孽,若是你等再寻冷教主报复,那你缙云山庄名门正派的名头,便就算是砸了!”
赵长风手中的剑不曾放下,喝道:“司空绝,你这贼子与天山神教狼狈为奸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怕是你还不知道吧,尊夫人怕是早和这天山贼子有一腿了。”
本以为司空绝会生气,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将那有色帽子戴起来,谁都会生怒。
但司空绝不怒,而是淡淡地看着那赵长风,道:“堂堂缙云山庄庄主,竟然能说出如此下流且毫无证据的话来,缙云山庄这名门正派的招牌当真是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