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吵到妳,但是不能不来。」
「为什幺不能不来?」离月不解,一脸茫然。
「妳会想我。」
「叩!」的一声,离月手上的木杯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正中轩辕苍眉心。她彻底无语。瞧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从来没说过很想念他之类的话呢。
轩辕苍没有理会她的杯子攻击,明明可以闪,却故意不躲开,任由她手中的茶杯在自己眉间留下一点红痕。
他将一杯清茶递给离月,一杯给自己。
「等一下,散步吧。」他一口饮尽,站起身取过披风披上,也不忘从离月床边拿了她的披在她身上。
离月在心底第无数次抱怨轩辕苍总要在不对的时间做不对的事。随手放下空杯,她认命的起身走出屋外。
一阵风拂面而来,挟带着点点白雪,又似柳絮漫天。
「冷?」轩辕苍往前跨了一步,替她挡风。
「小意思。」离月把他往后一扯,两人并肩走着。
虽然说是散步,不过其实也就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山中绕来绕去,从屋子外走到永安峰,再到永宁、永和、然后永乐峰,晃来晃去,都是两人见惯了的景致,就算闭着眼,也能描绘出这里的一草一木,像这样在山里随兴漫步,已经不知有过几百回,因为这几乎是轩辕苍每次来一定做的事。
离月曾经问过他为什幺喜欢在山里走来走去,他只是回给她一个轻淡却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多说什幺,留给她无端臆测。
或许,只是迷恋山林之间的自在,而又不愿孤身对月吧。
走着走着,又来到上次他差点误闯的阵法。这里封印着山里的千年妖兽,单靠一个无形的阵法,看似薄弱却维持了数百年,从来没有妖兽即将破土而出的迹象,至少离月感觉不出它有任何鬆动。
阵法入口前有一块大石,每每走到这哩,他们总靠在上头坐上好一段时间,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这次轩辕苍手上多了两块木头,那是他前些阵子在山里走动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好木料,只找到了一点点落在土上的,就这幺两块,顺手捡了起来,现在则拿着一把小刀在上面雕着个什幺东西,只见那形状不规则又表面粗糙的木头,在轩辕苍格外灵巧的双手下,逐渐变的平滑精緻。
「你在刻什幺?」离月看他手上忙个不停,连讲话都心不在焉,好奇的问着,探过去的脑袋却总是被他又推了回来,看不见轩辕苍手上着什幺东西的她,只好扁了扁嘴在一旁乾等,等着等着,睡意袭来,头不知不觉的靠在他背上就睡了。
轩辕苍发现身后的人已经熟睡,便给她盖上了自己的披风,挡住不断落下的雪花。
过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他终于转过身,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考虑着该怎幺把她送回家,一边看着手上刚刻好的两块木令牌--扁扁的牌子上,两面都雕上了字,一个写「苍」,一个写「月」,一个雕缀紫藤花,一个烙刻金银花。
紫藤花下,金银花前,思之一人,与卿相绊。
本来他想叫醒离月再一起走回去的,不过看着她睡的很沉,又想到自己常常来打扰人家睡觉,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勾勾的盯着熟睡的离月,却只看见一片纯白,不禁在脑海里勾勒着面纱下的脸庞。他觉得那眉眼之间应该是潇洒飞扬的,鼻梁应该是直挺却不凌厉的,唇瓣应该细緻轻透,双颊应该有着秾纤合度的曲线,下颚应该刚刚好的圆滑却不肥硕……一点一点,脑海里却始终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白纱轻轻撩过指腹,而他的手停驻在白纱的一个边角,没有再动。
他觉得,离月看得见的。他不知道面纱后的双眼是睁开的还是阖起的,但他就是有种感觉,只要他的手再前进一吋,离月就会睁开眼,对他说--你踰越了。
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压下隐隐作祟的好奇心,收回停在面纱旁的手。
他会等她,等她愿意,将自己毫无掩藏的展现在他面前。
轩辕苍抱起离月,把盖在她身上的披风拉紧,走到靠近山谷的地方,遥望第一座山,运起内气,脚下使劲一蹬,带着离月凌空飞起,横越整座山谷,内力化形,做施力点,没多久便在屋旁的药圃边落地。
他走向屋子推开门,脚步放的很轻很轻,深怕吵醒了离月。此时,天正要亮。
「……搞什幺呢你……」离月睡梦中喃喃呓语,这幅景象到他眼里又让他不自觉的笑了。她知道,刚才她知道他想做什幺,可是她选择等他自己收手,选择相信他不会冒犯她的底线,或者,他掀与不掀,离月都已经做好了打算。
「小离,我走了。」轩辕苍细声与在沉睡中的她道别,眼里是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柔情似水,疼惜爱护。
走之前他执起她的手,偷偷的落下一吻,接着就原地消失了。
卧于榻上的人影,面纱之后,羽睫轻颤,清亮的眼略微撑开一道缝隙,复又阖上。
*****阿豫碎碎念*****
在写稿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分章节的,就是一拖拉库的写下来XD
所以每次截段落都很纠结要截到哪里算一个章回TvT
有时候开头结尾会看起来不像一般章回连载的小说,请大家见谅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