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王思勤从娘家回来，自行车的车栏里多了些水果。刘涛听到敲门声，从屋里冲了出来。

“妈，你回来啦！”

“你舅妈留我吃晚饭，我没答应，我得回家伺候俺们家的小祖宗不是吗。”

王思勤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跟自己儿子也不例外。

“妈，我明天要去面试。”刘涛有点迫不及待。

“哟，儿子，行啊你，上午投资料下午就有单位通知面试了。”王思勤非常高兴地说。

“快跟妈说说是怎么个情况。”王思勤轧好自行车，拉着刘涛，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明天下午我要参加面试，人家打电话通知我了，就是这样啊。”

“我们来仁孝时间不长，你舅舅在这工作多年，他路熟，要是明天下午他能够有空，让他开车送你过去，面试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不用麻烦人家了，我坐公交过去，路线我都问好了。”

“你还要做点准备工作吗？要不要妈现在出去给你买件新的衬衣？”

“不用啦，我就穿这件。”刘涛打开沙发后面的衣柜指着一件纯白的衬衣。

王思勤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儿子的决定。

“妈不是泼你冷水，面试只是一个机会，有的公司面试了多少拨人仍然没选到合适的。记住，儿子，对考官一定要有礼貌，但也不能太谦卑。考官最看不惯的是心高气傲的应届毕业生。”

“我发现我妈现在是我的‘博导’了。”刘涛跟妈妈开起了玩笑。

“你这小屁孩。”王思勤正骂着刘涛，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哦，什么，今晚不回来了？嗯，好好。”挂了电话之后，王思勤转身对刘涛讲：“你爸今天要晚些回来，晚饭他在单位吃。儿子今晚想吃点啥？”

“家里有啥就吃啥呗。”说罢刘涛向书房走去。

刘海瑞回来得很晚，回来时，妻子和儿子都睡了。

第二天，吃完中饭，刘涛在妈妈的帮助下精心准备了一翻。王思勤看着被自己包装得帅气十足而又不失沉稳的儿子，很有成就感。娘俩相视一笑，面试前的打扮算是结束。

手拿文件袋的刘涛，坐上了7路公交车。公交车上刘涛在揣摩着考官的表情，想象着应聘的场景。

“前方停靠菲尔斯电器公司，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提前做好准备，从后门下车。”公交车里传来了报站声。

刘涛迅速站了起来，走到后门。公交车缓缓停了下来，在这个站台下车的人只有刘涛一个人。刘涛定了定神，四处张望，发现身后就是菲尔斯电器公司。这是一家花园式的工厂，看起来规模比较大。刘涛说明情况后在保安的引领下，来到这家公司的会客厅。

坐在客厅等候面试的人约有十来个。一名总台小姐热情地向刘涛打起了招呼，并递给刘涛一张表格。刘涛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摊开表格，认真填了起来。填完表，刘涛客气地将填好的表格双手交还给刚才的总台小姐。这时，刘涛发现手心里已经出了不少汗，他能感受到自己紧张的心情。

刘涛回到坐位，静静地坐着。刚才还在等候的人们已减少了六七个，他们分别被喊到几间会议室。没多久只有一个人被留下来继续等候，其余的人陆续离开工厂，一个个显得垂头丧气。

“刘涛是哪位？”一个脖子上挂着“人力资源部”牌子的青年男子大声地喊。

“我是！”刘涛站了起来，跟着“挂牌男”往里走。

走到一间会议室门口，“挂牌男”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请进！”

“挂牌男”推开门，首先能够看到的是屋子里正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经过介绍，刘涛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位中年男子，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经理。随后，“挂牌”男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会议室。房间里只剩下中年男子和刘涛两个人。

中年男，头也不抬地翻看一堆简历，一句话也没有，把刘涛晾在一边。

一阵子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