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姑妈他们这样做也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吧，让两个人就这样一下子分了手。或许，自己的姑妈这种参不可能没有原因，而真实的情况呢，看表弟他又是怎样说。

“好吧，就算是姑妈要求你们分手，但你们之间难道就没有感情？我猜想，都有孩子了，所以这样的事情，你们不至于很偶然就有了的吧？”

“肯定嘛，在一起是有些日子了！”尤建华点了点头，但接着又冷了一张脸；“不过，她早就不是清水了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huixiaoshuo]

“清水？这什么意思啊？”

“当然说的她不是处女！”似乎连这也不知道，他有些瞧不起表兄了。

感受到他那种无所谓的眼光，让方利民心里极为的愤怒，但他知道，就算再是反感和厌恶，他需要的也是尽可能克制好自己。

“就算她不是处女，可你们都有孩子了，像这样的一下子分开，这心里，还有感情上真的就能够接受吗？”

“感情？”尤建华轻蔑的冷笑道；“哈，利民，多古板的词语！你去问问，现在谁还相信那玩意？都什么年代了！这是开放，改革，思想解放。还拿什么光荣，传统吓唬人，行不通了！男人和女人，说穿了，不就那么一回事。无非是彼此需要，各种利益利害的结合。所谓的爱，也只是一种性的冲动，需要和满足。什么他妈的爱情，不过是那些吃饭不用下劳力，耍笔杆就能混到饭吃的文人瞎编的，是拿来掩盖羞耻的谎话！你现在该明白啦，该不会又像上次，还拿那些小米加步枪一类虚伪的东西说我了？记得那会我就给你说过，天真加幼稚，这就是老头子们吃亏的根源。得学学西方人，要开化。我妈总算吸取了点教训－－”

方利民疑惑的注视着这张脸，尤其是从他体腔中发出的这声音，使他感觉到内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寒栗。

仿佛这声音正幻化的向他显现出了另类的可怖形骸，又像是从他的嘴里，正在吹出某种可怕的雾气。而这样的雾气里，却又是包藏着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因为在那样的世界里，一切都已经扭曲了，变形了。偶而，他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吗，他真的落伍了？

不，良知在告诉他，即便是两年的军营生活，社会也不可能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发生如此的质变。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改革开放，对西方文化有选择的引进，也会使一颗原本锈蚀的灵魂，更易于趋于腐烂——

不，不可能再保持沉默和冷静了！他要告诉他，一个人，就算有千百种理由，他的行为都不应该是侵害他人，危及社会。

何况，人类的社会生活区别于其它动物的根本标志是，人有丰富的思想和感情。假如不是因为爱，能有‘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的哀叹吗。假如男女之间，仅仅是动物的本能，为什么会有孟姜女哭倒长城那样的千古绝唱？

显然，明确单一的需要，利害攸关的结合，是不可能包括了整个人类社会的生活。即便当代西方的社会也不至于例外，它不可能是现代社会的主流！

“行了吧，又来这一套！”尤建华有些不耐烦了，似乎还很有些委屈的说道；“说实话，相信你，我才和你讲这些。当然，你懂得很多，我佩服你，不过有一样你还是不懂。至少，我怀疑你理解上就很有问题！”

“是吗，我不懂的那又是什么？”

“生活！”

“生活吗？为什么，说来听听？”

“其实这也很简单。什么叫生活？生活就是享受！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它本来就这样。人为什么要忙禄，要不择手段拼命赚钱？一个字，我。因为没有我，这世界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出生之前不知道它。死了，更不需要它！人活在这世上，哪一天，做哪一件事，你看见他忙碌的一切，他不是在为我？

“利民，告诉你一点你就觉得受不了，其实社会上很多人，他们想得看得，比我还要透彻的多！我只算半懂。不瞒你说，我接触的好几个女人，同时在和好些个男人发生关系，她们说这叫享受。特别是黑炭，你要是听听他说那些话，那才叫绝了！”

“黑炭吗，他又是谁呢？”

“只是朋友。还是很小的时候认识的！”

“说吧，怎么认识的？”

“那一年，你知道的，你们一家送你爸回风秀老家安葬。当时，妈也被抓去关了。我一个人没吃的到处流浪，饿得不行的时候，是黑炭他帮了我。就是他给我吃的那一碗狗肉，可以说是救了我一命。没想到几年后又碰上了——”

方利民明白了，显然，在那样动乱的年代里，表弟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毕竟由于客观的原因，使得流落在外的尤建华幼小那心灵受到过重创，也许自己替姑父母着想，应该有责任来帮助他。于是，他决定利用这样的机会，能够很好地和表弟谈一谈。

“当然，那只是你的理解。不过，想听一听我对生活的看法么？”

尤建华虽然不信任的看了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你了解人类，为什么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