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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一旁的老二见他爸如此发怒，有损他的形象，于是上前护住有水，对着他爸，说：“爸，在家我同你说了多少次，在这个日月更新的年代，你的思想再也不能守旧下去，你……”

“你懂个屁！”高佬标盯住老二，道：“阿爸吃盐多过你吃饭！”

“高佬伯，社会确实在进步了，你总不能用老眼光去看人。”有水拉住高佬标的手臂，示意他坐下来，微笑着说：“高佬伯，请你静下心来。这样好不好，你的意见可以保留。不过，你的儿子老二现在当生产队长了，不妨就让他试试是否可行，你总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吧？”

高佬标望了望老二，“父子又怎样，有几多父子志不同，道不合。”

“爸，如果你这样说，最多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老二说着跳上了木版凳，蹲在木板凳上，眨巴着眼睛。

“什么？”高佬标霍地站起身，“你大个了就想摔开阿爸啦？”

“既然你不支持我，我宁愿没有你这个阿爸！”老二挥了一下手，说着从木板凳上跳了下来。

高佬标一听，顿时眼冒金星，晕厥过去。

高佬标为了此事心脏病复发，一直卧床不起。

大队以及生产队干部对此事十分重视，多次提着礼品到高佬标家中探望。

今早，有水探望完高佬标出来，带着另一番心情愉快地踏进了他熟悉的生产队。不一会儿，有水同生产队签约了一份承包桔地的协议书。

一眨眼，有水便成为了桔乡村最大的种植桔子户。

有水拉着妈的手，兴致勃勃从生产队回来。路上，他望着妈说：“妈，今日看你春风得意，好像年轻了十年。”

刘嫂笑笑，说：“当然啦，这样的生活谁不稀罕？自从割了尾巴后，妈就伸长脖子一直望呵。”

“是呀，今后我们可以大刀阔斧地干。从此再不会担惊受怕了。”

“不过，妈在担心，这一千多棵桔树你能管好它吗？”刘嫂抬头望着儿子。

“妈，你操心什么？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有了几年的种植经验，加上有了书本上的理论知识，

应该是没问题的。”有水带着信心说。

“你毕竟没有上过农业大学，没有受过专业培训嘛。”

有水微微笑了一下，说“妈，如果我们赚了钱，我就自费去上大学，你同意吗？”

刘嫂用手指捅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啧啧”笑起来：“你怎么不用镜子照照自己？你以为自己还年青吗？”停了停，又说道：“其实也不必把它看得那么神秘，遇到解快不了的问题，最多去找黄九。”

“妈，人家最近当上了公社书记啦，那有时间帮你。再说他毕竟不是柑农嘛。”

“是了，你不是说县委李书记前几天来到我们桔乡村，说他认识省华南农学院的一个农业教授吗？”

“是呀，他说如果我们有什么疑难问题解决不了，可以通过他找农业教授。他还说准备邀请农业教授来我们村同我们柑农上课呢。”

刘嫂停住了脚步，拍着手掌，说道：“真是太好啦！李书记真是我们的贴心人。”

“是呀，天娣给我的信也是这样说。”

“什么，天娣给信你啦？”刘嫂突然惊喜地问。

有水低下了头，“我是说以前。”

“唉，你一提起天娣，我就……”刘嫂说话有点伤感。

“妈，别说了。我至今仍在忏悔当时不应该责怪天娣。其实，天娣的心地是善良的。”

“是呀，妈有时发梦还梦见她是我的媳妇呢。”

“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别提媳妇那么难听好不好。”

刘嫂蓦然抬起头，睁大眼睛，“有水，我想来想去，那个桔香会不会是天娣？”

“妈，你真是白日做梦。高佬伯都说他亲自见天娣往绥江边走去，而且镇上的人都说她跳江自尽了。”有水晃了晃脑袋，说：“如果她还在，肯定会来我们村看看那块桔地是否已变成绿色的桔园。”

说起天娣，刘嫂的步子不由慢了下来，以至有水时而要停下来等。

“到底给儿子汇款的人是谁呢？”刘嫂在自言自语。

有水问妈为何自言自语。刘嫂告诉儿子：我是在说，前几年如果不是桔香在一直支持你，我们桔乡村的日子更加难过。现在，如果不是她汇钱过来，你根本不可能，也没能力承包一千多棵桔树。

“是呀，如果有朝一日，我见了她，我一定会给她三叩头。”有水兴奋地说：“将来我发财后，我一定在肇庆《西江日报》登寻人启事。我一定请她游遍全世界。”

刘嫂笑着说：“妈呢？你把妈撇下啦？”

高兴一番后，刘嫂突然定睛地望住儿子，待了半天才“唉叹”了一声。

有水突然停住脚步，问妈为何长叹一声。

“有水，可惜她不是你的老婆。”刘嫂停了停又说：“妈老啦，你该要找个对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