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还犹豫什么？病人救命要紧嘛。”医生说着推有水走。

有水自言自语：去就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有水交了钱返回到急救室，准备带陌生女人到病房。就在这一瞬间，双方的目光汇聚在一起，几乎是同一时刻惊叫道：“原来是你？”

“啊，是你，有水？”

跌倒的陌生女人，并不陌生。原来是葛姨。

自从葛姨儿子的婚事闹到满城风雨，最近，她儿子又与媳妇闹离婚，使葛姨的身体出现了诸多毛病，头上长出了许多白发，比以前显得苍老了许多。有水差点认不出她来。

葛姨主动伸出手抓住有水的手，眼眶涌出了几滴热泪，说：“有水，医生说幸好是你，不然我就去见阎罗王啦。”

“葛姨。”有水说：“别放在心上。你是来看病的吧？”

葛姨点了点头。

“怎么没人陪你来？”有水问。

“唉，自从去年我老伴病故后，儿子总是说工作忙。我这个老鬼也不想麻烦他，只好……”葛姨眨着憔悴的眼睛。

“不好意思，葛姨。”

“不要紧，不要紧。是了，我有好几年没吃你的桔子啦，现在你……”

“没变，还是当柑农。”有水笑笑说。

这时，护士走来催促有水去交钱。有水这才想起该办的事没办。太懵然了。于是，他吩咐干女儿看好葛姨，然后返回去交钱。

葛姨抚摸着干女儿的秀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美好。”

“你爸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真是幸福呵。”葛姨说着滴下了几颗泪珠。

美好见葛姨伤心落泪，便走到葛姨的床前，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葛婆婆，好好的你怎么——是不是不舒服啊？”

葛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也有一个与你一样漂亮的女儿。不过，很不幸，她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被人揪斗致死了。

美好好象很熟落似的为葛姨擦拭着泪珠，“葛婆婆，我干爹经常对我说做人要学会坚强，你也……”

“什么？你不是他亲生女儿？”葛姨睁大眼睛问。

美好眨着眼珠子，说：“可他对我就像亲生女一样。”

这个时候，有水进入了房间，“葛姨。”

“有水，要麻烦你，我真不好意思。”

“葛姨，走吧，我的堂弟还要等着打吊针，顺便带你到病房去。”

快到病房时，有水叫美好看单子上写着几号房。美好回答：“干爹，刚好同阿叔同房。”

一切安排妥当后，有水问：“葛姨，我同你去打个电话给你儿子。”

“不用啦，他总是说工作很忙，走不开。”葛姨说话的语气显得对儿子有点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