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和方仲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翩翩见赵惠淑神态失常,对青青好像十分关心,不禁忐忑不安,脸色煞白,一张俏脸愁容满面。方仲彬也觉老娘不知所谓,看她追出去,不知又要对青青说些什么,二人都是心事重重,房间里顿时静悄悄的,可以听针落地。
不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启处,赵惠淑匆匆进来,满脸失望,显然没有追上青青,翩翩和方仲彬不约而同,都深深缓了口气。
赵惠淑拉起翩翩的手,道:“那女孩子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你不要见怪。”翩翩淡淡道:“没什么。”话虽如此,却还是耿耿于怀。赵惠淑也不再管翩翩,一个人又坐在床上沉思起来。
翩翩小声问方仲彬,和青青都说了什么,方仲彬假装听不见,问道:“什么?”翩翩道:“我问你,青青和你都说了些什么?”方仲彬道:“她来感谢我,其它的就什么也没说。”翩翩眼望向饭盒,努努嘴,道:“饭盒怎么没拿走?”
方仲彬道:“哎呀!都忘吃饭了,青青说她明天来拿。”说着,拿起饭盒,打开一看,是米饭拌菜,侧面放了两块排骨,拿起勺子,扒了一口,道:“好香。”
翩翩忽然“格格”娇笑起来,方仲彬奇道:“你笑些什么?”翩翩道:“你好好吃吧!”说完忍俊不住,仍是娇笑不已。方仲彬看她花枝乱颤,眼含狡黠,知她此语另有含意,又知她怕痒,放下饭盒道:“你不说,我可要搔你痒了。”
翩翩白了他一眼,忍住笑道:“青青妹子家里少个看门的,要找你去呢。”方仲彬道:“你如何得知?”翩翩唇角含笑道:“我本是不知,但见她老是给你送排骨,我想就是此意了吧!”方仲彬甚是恼怒,气道:“人家好意送饭,我就吃,你却骂我是狗,真是好没道理。”说着重重往床上一躺,力用得猛了,不仅“哎呦”一声。
翩翩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见他生气了,更添歉意,这时忙上来扶他,方仲彬见她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因为着急,而胸脯起伏不定,鼻中闻着少女淡淡的处子体香,心中一荡,碍于母亲在旁,要不然真想抱她一抱。
翩翩递过自己的饭盒,柔道:“吃那些没什么营养,还是吃我带的吧!瞧,我给你拿的什么?”
方仲彬打开一看,是条红烧鱼,道:“这也没什么呀!红烧鲤鱼而已。”翩翩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额头,道:“就你不知道我一番心意,这是红烧鲍鱼。”
方仲彬笑道:“鲍鱼啊,那可要尝尝了。”说着,推了推母亲赵惠淑,道:“老妈,吃鲍鱼了。”赵惠淑心不在焉,问道:“你刚说什么?”方仲彬诧异的问:“怎么了?”“刚就说让你吃鲍鱼。”
赵惠淑道:“这句的上句呢?”方仲彬道:“红烧鲤鱼。”赵惠淑道:“不对,再上句呢?”
方仲彬甚感狼狈,暗暗埋怨母亲,怎么想要听自己和翩翩说笑的话呢?略一抬头,见翩翩早已满颊绯红,神态扭捏。心想,这句话得绕过去,不能说,道:“都忘吃饭了,青青说她明天来拿饭盒。”赵惠淑一听,喜道:“对了,正是这句。”
翩翩望着赵惠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仲彬奇道:“怎么了?”
赵惠淑一笑,道:“也没什么,不过要问青青两句话。”知道青青明天会来,赵惠淑顿时心情一松。这才想起,冷落了翩翩,道:“翩翩你不会笑阿姨今天失态吧!”
翩翩道:“阿姨瞧您说的,我怎么会笑您呢?这是我给彬哥带的鲍鱼,您吃些吧。”赵惠淑道声谢,也不再客气。方仲彬看着翩翩,向饭盒指指,示意一起用餐,翩翩见赵惠淑神不守舍,眼见自己在这儿,却又不说什么事,听到青青明天还来,立即喜出望外,显然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心里不快,哪有心情吃饭,摇摇头,独自走开了。
赵惠淑明知自己行为失常,已引起翩翩的猜疑,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实是藏在自己心中的一个大秘密,却也不便明言,对翩翩的不快,只做不知。
待翩翩走后,赵惠淑只守着方仲彬,不再离去。方仲彬倒也罢了,赵惠淑却如坐针毡,直怨这天太长,时间过得太慢。
方仲彬叫了声:“老妈,我还没想好呢!”赵惠淑见儿子神色有异,诧道:“没想好什么?”方仲彬小声道:“原来您老喜欢青青,而我还是觉得翩翩好些,如果您要坚持,我也无法可想,但是??????您要我如何给翩翩交待呀?”
赵惠淑一愣,啐道:“胡说些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青青长得像我一个故人,明天她来,我要问她几句话,只此而已。”说完瞪了他一眼,不知他何以生出这许多想法。
方仲彬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解了,顿时不好意思,好在,赵惠淑心不在焉,却也不去看他,自己才不至受窘。当下无聊便也在琢磨老娘的话,顿时心有所悟,“咦!”了一声,道:“老妈,你不说,我倒忘了,现下想起和青青在一起,总有种亲切感,原来她果真像一个人。”
赵惠淑心里一惊,颤声问道:“像??????像谁?”方仲彬紧紧盯住母亲,似要在母亲脸上寻出答案,道:“像您。”赵惠淑黯然道:“你果真看出来了。”
方仲彬呵呵一笑,道:“想不到,老妈年轻时还有段风流往事,给我添了个千娇百媚的漂亮妹妹。”因为方仲彬比青青大的多,少说也有六、七岁,但是自打记事起,从没听父母说到自己丢过妹妹,因此,大着胆子想到母亲红杏出墙上来,只是他为人随和,虽然隐隐约约觉得母亲这么做,未免太也对不起父亲,但又觉得多个妹妹,也是好事,却也并不生气。
赵惠淑脸微微一红,厉声骂道:“胡说些什么?我和你爸爸感情很好,一生就只有你双胞兄弟两人,除此之外,再也不曾生育过。”
方仲彬诺诺道:“那青青怎么会像您啊?”赵惠淑冷笑一声,怒道:“此事与你毫不相干,你也不用胡思乱想,若是再诋毁我的名声,瞧我还认不认你这个儿子。”说完,冷哼数声。打开电视,自顾自的看起来,再也不理方仲彬。
方仲彬讨了个没趣,知道母亲真的生气了,不敢再有触怒,拉起被子,沉沉睡去。
好容易挨到第二天午时,赵惠淑在饭堂打了饭回来,往床头柜上一放,就进进出出,焦躁不安,也不管儿子打点滴,只是盼望青青赶快到来,方仲彬看着母亲,见她不理自己,知道还在生气,不仅莞尔。
其实,赵惠淑倒并不是真的生儿子的气,只是见他已然生疑,怕他旁敲侧击,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此事自己原不欲再有人知晓,心中只想让它石沉海底,因此,假意生气,方仲彬就不敢再开口。只要自己缄口不言,旁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是猜它不出。
饭后不久,欢快的脚步伴着清脆的话音,方仲彬只听青青道:“阿姨,方大哥今天好些了吗?”门缓缓打开,赵惠淑伴着青青走了进来,说道:“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还用气呕我,看见他,我现在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