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趟的欲行昆仑,恍然间便是两月。两个月前因为桃花岛的武功外泄,江湖中人疯狂又起,人人都打着想要分一杯美羹的心思,江湖上的这两个月无处不是一片腥风血雨。这一切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在这个半月高挂九天的朗夜,我正迎接即将到来的明日――那个平常的不平常日子的到来,因为明日便是六月份的第一天――我前一世的儿童节,亦是我两世儿子的共同的生日。
是夜一片晴朗,明目的半月衬的华星稀少,不时徐徐的风,间或飘荡的柳,偶尔咽止的禅,一直泛着光的山石,勾勒出我身前的一切景致。我站在林府的楼阁之巅,背手而立,慨叹着太白的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苏轼的起舞弄清影,高处不胜寒。我自是不敢与他们试比高,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然而却在此时此际深深的感觉到他们的体会――那一种叫做孤单抑或悲戚的东西。
在这个夏日清爽的夜里,我能感到却只有冰冷。每一年里于这一天的这个时候,不堪回首的往事割总会重复着划破我心头上的那道旧口子,就仿若要用窒息难言的疼痛来提醒我;自己是多么的不同,于想要忘记上一世所有的不堪过往是多么的妄想。
那一段日子,我总是在努力的去回避记忆中的那些注定会刻骨铭心的东西,总是去强迫自己忘却那个难以模糊的名字,总是去尝试着放开心头那楼必定无法抹除的心事。拼命的让自己去获得一份安然恬淡、一份安然,而后又总是在百转千回千回百转里缴械投降,用浓妆艳抹去掩饰看不清脚步的失魂落魄。各自用年轻的资本去坚守无谓的骄傲,用会伤害对方的方式来论成败和输赢。于那场幼稚到好笑的战争中,我不想去思索关于那个名字的一切,在反复的求索中却见证到了自己虚伪的骄傲:宁愿难过也要骄傲的故意选择冷落;宁愿捂着期待也要假装已经一切都无所谓,已然了无牵挂;宁愿一边自嘲,一边非要用口口声声的勇敢却掩饰一个怯懦、无奈的谎言。而后我明白了,嘴硬式的关于快乐的祝福其实不过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然后我在得到了片刻的安宁的同时,却也真正的的遗失了真心,再然后只好在反复的求证中去苦苦去寻觅它的踪影。
我一年又一年的守着不符实际梦,看着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天边的云卷了有疏,疏了又卷。时常一个人矗立在漫山遍野的草丛里,去寻觅记忆里那些曾经遗失的花儿,却根本不理会记忆里的那些美好是否真的值得自己在心底一直珍藏。伫立在风中,我在心却永远无法摆脱那个遥遥无望的梦。
看遍风雨过后的阳光,和阳光之后的风雨,我会忍不住一个人在下雨的天气里漫步街头,却分不清自己是要想找回那些遗失了的浪漫,还是只是单单的想要感受一份雨丝里的落寞。细雨纷飞之后,我亦仿佛总是无法看到那些暴漏在阳光下的灿烂笑容,分不清真实与虚幻那个会更长久、更美丽。
今年的痛与前几年相比,似乎来的更加强烈。我一声轻叹,淡淡的瞥了眼身后,继而抬首望着弯弯的月牙,将自己从那个会让人的心一阵阵抽痛却又引人的虚幻中拉回来,硬下心用《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将其封印在心底的不知名角落,记忆上立刻出现断层,隐隐的知道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却顿感少心上的一片隐瞒,心情不但不会再烦躁,相反,无端的好很多。我好笑的打量自己所站阁楼顶端,望了望头顶的弯月,不仅好笑,自己的这番作为实在很是风骚。感受着体内源自《葵花宝典》的内力与《九阴真经》的内力无端的融合到一处,微微有些惊骇自己的状态史无前例的很好、很强大、很彪悍、很牛叉到掉渣。
“没想到我今日来的如此的不合时宜,竟逼得你用封印的法子摆脱心魔。你不会怪罪我逼你饮鸩止渴吧。”声音的主人,一身白衣,面上带着一张足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与我并肩而立,很文艺腔的举目望月。明明说着满含歉意的语句,然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般的举足轻重。
我撇撇嘴淡淡道“那就算你欠我一次。”
这人的身份很神秘,我对于他知之甚少,即便是花了一番力气也没有查出他的半点有用信息,倒是他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分离后,很快就查到了我的老窝。我与他的相识颇有戏剧性,事情要追溯到三年前,那时我葵花刚刚小成,在去终南山的途中曾折拐到少林寺,做了一回穿族大虾们时常做的事――夜半潜入少林的藏经阁中偷师。我并非想要将少林武学偷窥个遍,只是因为隐隐的有印象《易筋经》、《洗髓经》似乎不比九阳差,便动了“拿来”之心。在好一番折腾无果后,却不想在藏经阁中遇到同道中人。便是眼前这位白衣人,我依然忘记是谁抽走隔着对方的那一本书,总之在拿掉书架上的一本书后,我与他隔着书架透过那道因为书被抽出来而出现的缝隙错愕的面面相对了。之后我与他由厮杀到切磋,动了几次手,在彼此意识到要杀死对方己方必须付出绝对沉重的代价后,终是言和了,而后又因为现实中没有利益冲突,交情勉强达到握手的地步。
“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但唤取、玉纤横笛,一声吹裂。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问嫦娥、孤冷有愁无,应华发。如此佳景美情你不抚上一曲吗?”
他倒是洒脱,拽去我的酒壶,扬口便喝,不过有本事倒是别偷偷往嘴里放什么解毒一类的药物啊。这人警惕的紧,一边与你豪情壮志之际,一边绝对毫不放松的防备着你、警惕着你,抑或伺机杀戮了你。大概也就我这个除了平之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对他的表现才能够做到无所谓,才勉强做的上他不算朋友的朋友。
我淡淡的瞥他一眼,不无讥笑言道“你酸是你的事,我为什么因为你在酸便要应景哀愁的抚上一曲,我是再也不会抚琴了。”想起平之的那副画像,我不得再一次叹息,音乐我是真的很喜欢,喜欢听闻别人的演奏更喜欢自己边奏边闻。
“不抚琴了?”他对于我不在抚琴的决定倒是表现的异常惊讶,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情绪外漏可不是他的个性,心下不由得暗暗防备。
“那你那些名为仙剑的不同曲目岂不是就要绝响?可惜、可惜、可惜,难道与你室内墙壁上的画有关,确实,那样的风姿不该随意展露于外。”他唇边泛起想要笑却刻意憋着的意味音容,算是打趣我抑或即将我吗?
我淡淡的笑笑,没有接他的话语。
“你这酒水实在浓烈,太不符合你的风格了,还你一壶清癯的。”
我握着他投来的一壶美酒,看着他淡笑着远去的身影,邹了邹眉,暗讨:莫非自己手中的《九阴真经》被他探知了,不仅头痛,不无慨叹多事的看来不只是在秋,这样便不得不在加深林府的防备了,虽然无法防的住他,但是绝对要放住他手中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