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撞死柳芽后,中年警察整天惶惶不安。他这时的内心很矛盾,想去自首,但却没有勇气,不去自首,又担心东窗事发。犹豫不决之时,中年警察突然想起了我。怀着赌徒的心理,他决定先找到我。他相信,如果我是惟一看到那场车祸发生的人,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于是,利用工作间隙的时候,中年警察悄悄地来到落花街上。直觉告诉中年警察,我应该就住在这的附近。但在落花街上转悠了一阵后,他便有些泄气了。他没有想到,一条小小的落花街会是那么的长,而且还有数条与之相交叉的胡同摆在那里。在这里,凭一个人想找到另一个你不熟悉的人,的确有些难。
警……警察叔叔!
正当中年警察走得两脚发麻两腿发软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或许由于心虚,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小胖子。中年警察觉得奇怪,就问,小孩儿,你有事儿吗?
叫住中年警察的人是憨胖子。憨胖子看中年警察的神情让对方有些不自在。
中年警察又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我……没事儿。憨胖子不紧不慢地说。
中年警察扫了一眼憨胖子,似乎看出点什么,有些扫兴地说,没事儿就快回家吧。说完,他悻悻地转身要走,但没走出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他像想起什么,转身问憨胖子,你是不是住在这附近?
对,我……我就住在……在这附近。憨胖子一脸喜悦地回答。
那我问你一个人,你看你认不认识。中年警察说,他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眼睛挺大,不太爱说话。
我……我知道……你……你说的是谁了!憨胖子马上就猜出对方要找的人是我,他说,我……我和他……可……可是好朋友!
谁?你快说!中年警察来了精神。
他……他……他是……
他是谁?你倒是快说啊!说出来,我给你买糖吃。中年警察追问着。
他是……我……我的……好朋友!
这我知道。中年警察有些急了,他说,我是问你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住?
他……他叫……我不告诉你。憨胖子突然不往下说了。
这下倒急坏了中年警察,他刚想发火,但马上又控制住了,他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憨胖子一咧嘴,诡秘地说,我……我凭……凭什么……就……就得告诉你?
中年警察说,因为我是警察叔叔啊。难道你还信不过警察叔叔吗?
憨胖子说,相……相信啊。
那你还不快告诉我。中年警察突然变得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
他……他叫……柯悒。憨胖子终于说出了我的名字。
那他住在哪里?中年警察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他……他……他……憨胖子犹豫着不肯说。
你快说啊。中年警察急得不行。
我……我想……问……问你……一个问题,可……可以吗?憨胖子说。
什么问题?你快说吧。中年警察有些不耐烦地说。
警……警察……叔叔,你……你有枪吗?憨胖子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要说的话。
憨胖子的话让中年警察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于是,中年警察伸手就从腰里拔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枪,然后递到憨胖子面前说,你是想看看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