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微小的声音在就珩要踏出去的时候在背后响起。
“幻儿?”就珩停下脚步,看着贝幻儿。这个女子,和一年前相差很多啊。
“你——认识我的对不对?”贝幻儿小声地说,脸色兴奋。
“嗯,算是。”两家算世交,不过她经常满世界跑,也是在两年年前才认识这个日本第一乐家的主事,贝幻儿。
“我——你能讲讲我以前的事吗?”她不强求恢复记忆,但是她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过去,不要让心里一直迷惘空荡。
“你是贝家的主事,我想,你应该回家看看。”她记得当时她做完手术出院后是被家人接走的,为什么会来到中国?而且似乎,贝家那边根本不知道他们主事的下落。
“贝家?”
“世界上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乐器是贝家生产的,他们对音乐的造诣很高,所以能做贝家主事,不简单的。”贝幻儿就是因为音乐造诣奇高,所以从母姓,回到贝家当主事。
“你是说钢琴吗?”好像模糊中感觉有钢琴的声音。
“嗯”贝家生产的钢琴国际有名,很多钢琴大师都指定要贝家的钢琴,看来她对以前还是有印象的。
“我根本就不能弹钢琴。”贝幻儿看着自己纤细的十指,指头有微微细茧,难道,她以前是弹钢琴的吗?
“什么意思?”不能弹琴?
“我不知道,我看到钢琴,我知道怎么去演奏,可是,我的手动不了。”贝幻儿低低地说,对自己的身世没有特别的欣喜,对自己不能弹琴也没有特别的哀伤,仿佛早有预料般地。
“哎,幻儿,你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样,也许,帮你消掉记忆,是对的。”就珩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站在贝幻儿面前,整整高出她一个头,她俯首看着贝幻儿,想起一年前那个一脸倔强、高傲不认输的贝家主事,跟眼前这个娇弱的贝幻儿完全不能画上等线,可是,现在的贝幻儿,却比以前开心多了,这样就足够了吧。
“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吗?不管你知道多少,都跟我说吧,好吗?”贝幻儿乞求地看着就珩,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是现在唯一知道她身世的人。
“我知道的不多,幻儿不用担心自己以前是个坏人,你是个很善良的人,你只是—不小心被伤害了,所以才会不要以前的记忆。”就珩轻声说,想起贝幻儿那时在大街上仿佛失去灵魂空壳般游荡着,脸上带着绝烈的笑容,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永远忘记的吧。
就珩——帮我忘了一切,永远!
昏迷前,她是这样说的。
她照做了,回到日本当医生的她,根本没想过去交什么朋友,却唯独对贝幻儿极感兴趣,虽然每次都是匆匆点头,各自应酬,她却总觉得她们的缘分不止如此——就如她至今还不能很明白,贝幻儿当初怎么那么肯定她能帮她消掉记忆,除了伙伴,可是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医术的啊。
果然——
她们还是遇见了。
如果有可能,大概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在一起的。
“我怎么可能是坏人,我很善良的。”贝幻儿叫了起来,鼓着小脸不悦盯着就珩。
就珩见鬼似地瞪大了眼睛,这个贝幻儿——
“幻儿,你离沙弄溪远点,那个死女人会教坏人的。”不要又多个惹是生非颠倒是非黑白的小鬼,一个沙弄溪就够他们受了。
贝幻儿轻轻笑,她刚刚就是学沙弄溪那个泫然欲泣委屈万分的表情,原来偶尔吓吓人也是不错的。
“就珩——”贝幻儿笑完,突然沉声说道“我以前是不是很多人都不喜欢的。”
“你是他们的主事——他们只能尊敬你。根本不能喜欢你。”
“我以前一定很累。”贝幻儿明了地点头。
“嗯”就珩笑笑“要回去吗?”回到贝家,她可能又要过以前的生活,高高在上,尊贵却压抑,那种生活,根本不适合她。
“要的吧,总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贝幻儿伸了个懒腰,玲珑可爱的脸上挂着坚强透明的笑容。
就珩看着她,终于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能年纪轻轻担起贝家主事这个位置,她不是很强势,也不是很智绝卓然,她甚至不适合做生意,但是,她的柔软坚强、知命、坦荡还有一种难以明白的坚持让她能够坐稳贝家主事的位置。
只是,到底是谁,这样伤害她——让她从心里害怕弹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