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救了很多人,我们知道的,她救的人不是那些人质,而是那些恐怖分子,她一向心软,只要那个人肯改过道歉,她就会求堇舍放了他。”刑鄞坐了下来,示意阳火冷静下来听他说。
“堇舍根本不能拒绝她,所以放了很多不应该放的人,自己承担被组织处罚的危险。”组织的处罚不是一般的处罚,随时毙命,艾丽娅忿忿地说。
“但是,天上救的人最后都改过了并且成了很了不起的人物,这点,谁也不能否认。”莱恩道,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任由她去救,反正她就是有本事让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变成好人,即使不是好人也不会再极端地想毁灭世界和平。
“天上从来就像一个孩子般纯稚善良,她不想看到我们杀人,不想流血,她只是想救人,想玩。”刑鄞笑了一下,其实这个时候他真的笑不出来,可是提起沙弄溪爱玩贪吃的个性,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情似乎明朗一些。“屠岛,是一个很残忍的任务,即使堇舍不让天上跟来,那么大的一个任务,几乎出动全组织的人员,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在不了解的情况之下让我们去屠岛杀人,她可是个必须那个人不可原谅十恶不赦的证据才允许我们杀人的傻瓜啊。”那个背景永远是蓝天白云的傻瓜。
没人说话,每个人都神情沉重地看着刑鄞。其实他们多少猜到一些的,只是不愿意去承认。
“我们的组织很神秘,就因为我们一直认为它很神秘,理所当然地神秘,所以没人去了解,去找出组织上面高层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天上会,当然,她是因为好奇心和好玩心,找不找得出她根本不在乎。组织的那些高层,绝对是想不到内部的人会查到自己本部的。”
“天上查出什么?”堇舍喉咙嘶哑起来。
“x迷组织不过是——不过是一个集团的分点,作用是,洗黑钱。”刑鄞冷冷地说,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每次出任务都不要求酬金完全像做好事一样的行为,而组织给他们的报酬又是极高。
“果然,是那个杀手集团吗?”那个遍布全世界的杀手集团,无名无根据点,想捣毁都不知从哪动手。
“天上不相信我们的组织会是这样的一个集团的分点,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做的都是犯法危害别人的事情,因为我们曾经也抓过不少这个杀手集团的人,她不该再查下去的。”刑鄞叹气,深呼吸。“天上很快被上面的人知道她在调查组织的来历和金钱的来处,上面的人以为我们全都知道了,所以——所以决定灭口,任何知道组织这件事的人都必须死,绝对会被追杀的。组织给我们下的那个屠岛的任务,说那个岛上都是毒枭——其实,其实——”刑鄞紧握的拳头微微有些发紫“那个岛,是组织的一个分点,上面住的人——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和一些我们的伙伴,曾经一起出过任务,一起吃过饭的——”
“组织要我们——要我们杀自己的伙伴?然后向外公布我们背叛组织,让我们被国际刑警追杀,被自己的伙伴追杀?”就珩声音颤抖,抑不住的冷意遍布全身。差一点——差一点她们就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即使是误杀,也足够他们负担罪孽一辈子。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要我们死,如果不是天上突然把我们叫回,我们真的——”
“那天上呢?那个时候我们回去的时候见不到她?”
“她在岛上,那天除了我们组织的人,还有那个集团的杀手,天上为了掩护我们,自己跑到岛上面去,因为那个傻瓜一定是这样觉得——她一个人背叛组织好过我们所有人受累,她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打晕了组织的人,自己和杀手集团的人拼命,甚至,就连岛上的定时炸弹被启动,她也不曾想过要逃走,她一定觉得,她死了,我们就不用死。”刑鄞说完,看向一直沉睡在香漂奈腿上的沙弄溪,再看看已经泪流满面的香漂奈,深深地叹气。
“阿弄——你是个傻瓜!”香漂奈轻轻拂着沙弄溪的头发,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阿弄,你不该去那个组织的,你当时一定恨死你自己所以才想要死的对不对?你一定很恨自己做了很多坏事的,对不对?其实,那不是坏事啊,你还是救了很多很多的人,不是吗?你要是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少了一个好人,那样,很多人都会流泪的,你知道吗?
“这个笨蛋。”艾丽娅眼眶湿润,狠狠瞪了沙弄溪一眼,很想揍她几拳。
“你是怎么救了天上的?”堇舍脸色很难看,他内心翻腾着,他很生气,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他第一次对沙弄溪生气了。竟然自己跑去送死,她就那么恨自己吗?如果不是刑鄞救了她,她——
——那时因为认为沙弄溪背叛了他们,所以他们也没心留在组织,原地分开之后,他们随即失去刑鄞的消息,直到半个月后,收到他的信息,天上死亡的信息。
“我本来想围着岛的周围随便走走,顺便悼念一下这个背叛我们的伙伴,谁知道,十天之后在一个无名小岛上,看到她漂浮在海边。”刑鄞脸色瞬间铁青,似乎忍不住会杀人。
“说清楚。”
“天上在岛上,遇到的那个男人,那个我们认为天上要救的男人,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我们组织的主席,即使不是也是那个提团极为重要的人。”
“天上不是去救他,而是要救我们。”就珩擦了一下眼睛,轻轻地说。
“他在爆炸前带走了天上,那个岛上应该有什么密道,不然我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不知道天上被他带走之后做了什么,我看到天上的时候,天上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是伤口,后背的三道刀伤,和细碎的已经结疤的糜烂的受伤不久的——十天,我不知道那个混蛋到底对天上做了什么,为什么不一枪杀了她,天上那么怕痛,竟然这样对她——还要让她浸在海水里那么久——那个时侯,我根本没把握她能活下来,她几乎只是剩下一把骨头,可是,她竟然笑着对我说,你也重生了吗?我以前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我现在明白,她要我们要脱离过去,她不要我们跟过去一样替组织做事——她,其实就是想得这么简单而已。”
“那个男人——”堇舍抿着唇,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到底是谁?
“刑鄞,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堇舍将所有翻腾剧烈的情绪压下来后,冷声问。
“天上救过的人,也包括杀手吧,很不巧的,刚好就是那个集团的,前阵子在秋那橦森林遇到,他说的,他竟然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天上。”
“报恩吗?”
“大概是,想要证明好心有好报吧。”
“他的目的?”如果仅仅是告诉以前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必要。
“要天上小心。”
“还是被发现了吗?”莱恩苦笑。
“他说,那个男人是不会放过天上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