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_贫民律师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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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2 / 2)

“没有直接捐过,”我回答说,“不过那些捐给慈善事业的——”

“闭嘴!”

他又在挥舞着那该死的枪。

“那么,对那些躲在避难所的无家可归的人呢?那些在华氏十度的天气才能在棚户区找到个安身之地的穷人呢?你们又捐了多少?这些报纸上列出了多少这样的棚户房?”

我仍然没敢编造。“一个也没有列出。”我轻声地回答道。

他跳了起来,威吓着我们,银色胶带下几根红色的棒棒清晰可见。他把椅子向后一踢。“那些医院呢?我们有那么多小医疗所,有那些挣那么多钱的装模作样的医生。他们只是花了一点时间帮助那些病人,他们可不是白干的。政府从前是替他们付租金,帮助他们买药品和设备的。现在政府由一些笨蛋统治着,一切拨款都没有了。你们又捐了多少钱给这些小医疗所呢?”

拉夫特看了看我,似乎我应做点什么,例如,突然看见报纸上写着什么说:“嗨,看这儿,我们捐给医疗站和施粥所五十万美元。”

这正是拉夫特可能会做的,而我可不会。我可不想挨枪子儿。那位先生比看起来的样子要精明多了。当那位先生走到窗口去从小百叶窗向外望时,我迅速地扫了一眼报纸。“到处都是警察,”他说道,声音大到我们都能听到,“还有不少的救护车。”

他不一会儿就把刚才的事忘了,慢慢地沿着会议桌旁边走了过来,又来到他的人质跟前。他们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尤其关注着炸药。他慢慢地举起枪,瞄准克尔伯恩的鼻子,离他不到三英尺远。

“你给医疗所捐了多少?”

“没有捐过。”克尔伯恩紧闭双眼,听声音几乎都快哭了。我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屏住了。

“向施粥处呢?”

“也没有。”

“向无家可归的棚户房呢?”

“没有。”

他并没有向克尔伯恩开枪,而是把枪口又对准了纳佐,又重复了相同的问题。纳佐的答案也是如出一辙,那位先生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地用枪指着,问着指同的问题,得到的也是别无二致的回答。他没一枪把拉夫特打死,真有些令我们失望。

“三百万美元,”他厌恶地说,“竟然没有一文钱是捐给生病和挨饿的人,你们这些可怜的家伙。”

我们是感到很可怜,现在我意识到他并不想杀死我们。

一个街头流浪汉怎么会有炸药呢?又会有谁教他使用雷管的呢?

黄昏时,他说他饿了。他叫我打电话给“老板”,让他从l大街与西北十七街交汇处的循道宗布道团的施粥所要些浓汤来,他说那儿的汤里菜放得多,而且面包也比大多数其他地方新鲜一些。

“那里的食物可以带出去吃吗?”鲁道夫问道,他的声调可以听得出有些怀疑,这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在屋里回荡着。

“鲁道夫,你照办就是!”我向他吼道,“要够十个人吃的。”那位先生叫我把电话挂上,接着又叫我接通。

我可以看到我的四个朋友和一群警察穿过交通高峰期的城市,屈尊去完成一个小小的使命,在那里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浪者在低头喝着汤,对他们的到来感到纳闷,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十份浓汤,外加面包。

那位先生又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时再一次来到窗前,他向外窥探,又向后退了一步,手捻着胡须,捉摸着形势。他们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还需要动用直升机呢?可能是为了运送伤员吧?

乌姆斯特德一个小时以来就一直坐立不安,这让拉夫特和马拉穆德十分不舒服,因为他被捆在这两人之间,手腕连着手腕。他最后终于受不了了。

“唔,先生,对不起,我实在不得已,我得去男生屋。”1

1男生屋,原文是boys’room,学生用语,即男厕所,由men’sroom变化而来。

那位先生仍然手捻胡须:“男生屋?什么是男生屋?”

“我要撒尿,先生。”乌姆斯特德说,样子真像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我实在憋不住了。”

那位先生环视一下房间,发现咖啡桌上有一只瓷花瓶,又把枪一挥,命令我给他松绑。

“这就是男生屋。”那位先生说。

乌姆斯特德把花从瓶中拿出去,背朝着我们开始撒尿,时间可够长的,我们这时低头看着地板,他终于尿完了。这时那位先生又叫我们把会议桌挪靠窗子。这个会议桌有二十英尺长,是坚硬的核桃木制的。这个公司的家具都是这种质量的,我和乌姆斯特德一人把一头,其余人在一侧一起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这个大桌子,直到先生喊声停,我们才住手,我们一共向前移了六英尺。他又命令我只把马拉穆德和拉夫特绑在一起,而没有绑乌姆斯特德。我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接着他让那个连在一起的七个人坐在桌子上,背靠着墙。没有人敢问为什么,但我估计他是需要一个屏障以防神枪手的射击。后来我才知道警察已经派狙击手悄悄地爬上邻楼,大概先生已发现了他们。

在站了五个小时之后,拉夫特和这一伙人终于可以坐了下来。乌姆斯特德和我可以坐在椅子上,而那位先生拿了一把椅子在桌子的一端坐下。我们就这样等候着。

流浪生活一定能教会一个人有耐性。他长时间地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心满意足的样子,双眼隐在太阳镜的后面,头一动不动。

“有谁曾把付不起房租的人赶出去过?”他无所指地含糊地问了一句,可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答,又问了一遍。

我们面面相觑,困惑不解,我们中间似乎没有他所说的那种情况。他似乎在盯着桌子上的某处,就离克尔伯恩的脚不远。

“你们不仅对无家可归的人毫不关心,而且还把他们赶到街头上去。”

我们只好点点头,就像按同一个乐谱唱歌一样。就是他用再难听的话来说我们,我们也会领受的。

在七点差几分的时候,我们要的外卖已经到了。敲门声很响。那位先生又叫我打个电话警告警察说,只要他看到或听见外面有人,他就杀死我们当中的一人。我十分谨慎地向鲁道夫把这一警告做了传达,我并且告诉他不要企图采取救援活动,我们正在谈判。

鲁道夫说他明白。

乌姆斯特德走到门旁,打开门,然后等着那位先生发指示。先生就在他身后,枪口离乌姆斯特德的头不超过一英尺。

“慢慢地打开门。”先生说。

我在先生身后几英尺处站着,门开了。食物是放在一个小推车上面的,就是我们律师专职助手拉我们收集的大量材料的那种小车。我可以看到四个大塑料盒的汤还有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的面包。我想知道有没有喝的东西,我们始终没有发现。

乌姆斯特德迈出走廊一步去拉车,正要向回拉时,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在会议室里听起来特别响。原来一个警察神枪手就躲在戴维尔太太那张办公桌的背后,离会议室有四十英尺远,但他对他要找的目标却看得一清二楚。当乌姆斯特德低头去拉车时,那位先生的头在瞬间暴露给他,那位神枪手就一下子把它打开了花。

那位先生身子向后一仰,连一声都没吭就倒下了,我的脸上立刻溅满了血和粘液。我还以为我也被击中了,我记得我当时痛得惊叫了一声。乌姆斯特德在大厅里也叫喊起来。原来在桌子上的那七个人都像遭训斥的狗一样从桌子上爬了下来,其中一半人拖着另一半人,叫喊着向门口冲去。我跪在地上,紧闭双眼等候炸药的爆炸,接着我又逃向另外的一扇门,逃离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我打开了锁,把门撞开,当我最后看那位先生时,他还在一块十分贵重的东方地毯上抽搐着。他的手摊放在两侧,根本不在红色导火索旁边了。

这时门厅里挤满了警察,都戴着吓人的头盔,穿着厚厚的坎肩,又有几十个人,都猫着腰,匆匆赶到。他们让人分不清谁是谁,他们把我们连搀带架穿过接待大厅,直奔电梯。

“你受伤了吗?”他们问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受伤没有。我的脸上和衬衣上都是血,而那种粘稠的液体后来医生说是脑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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