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雨之后周锦光荣的发烧发到三十八度五,只能叼着温度计在床上躺尸,这可让曹元气坏了。
他黑着脸把退烧贴贴在周锦地脑门上,拧着眉头说:“真是被你蠢死了,”
“元哥我不蠢。”周锦含着温度计含含糊糊地说。
“蠢货才会生病。”曹元剜了周锦一眼,大手一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从周锦嘴里拽出温度计,“三十八度,再这么烧下去脑子都要坏了,给我起来。”
周锦两手紧紧抓着被褥,说:“起来干嘛?”
“去医院。”
“我真没事,饿一顿就好了。”
周锦往被子里缩了缩,说:“我以前都是这样的,生病了饿一顿就好了。”
“你少放屁了,”曹元说:“你以前生病哪一次不是敲锣打鼓地满世界闹腾。”
听了曹元的话,周锦整个人微怔,刚刚他竟然一时忘记了自己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这个念头让周锦打了个寒颤,他心虚地缩了缩头,小声说:“现在不想闹腾了。”
曹元没说话,一骨碌从周锦的床畔边上爬起来,一手捋了捋周锦身上的棉被,说:“把眼睛给我闭着,睡觉。”说完穿上风衣出去了。
周锦听话的将眼睛闭上,他侧着耳朵偷听着曹元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周锦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被花瓶砸死的那天。
那天的天气非常好,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洁白的云朵,这是在这个世界永远看不见的美景。
他看见自己从床上起来,宫女帮他将衣服穿好,然后看见自己从寝宫步出,往宫外走去。
周锦跟在这个梦境中的自己身后,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一步一步地往那家饼店走去。
周锦想开口唤住自己:“不要再往前面走了,你会被砸死的。”
但当他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钳在他的喉咙上,让他发不出声音。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鸟从天而降,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下一个瞬间,周锦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如同溺水的人,周锦的身体陡然一颤,从这个怪异的梦境里惊醒,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而他正好端端的坐在用沙发临时拼成的小床上。
周锦呼了口气,抹了把额间渗出的冷汗,慢慢从床上下来。
他看见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一只保温杯,周锦揭开杯盖,闻到一阵鸡汤的香味。
金黄的鸡汤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脂,翠绿的葱花点缀在炖的酥软的鸡腿肉上。周锦知道,这鸡汤是曹元刚刚风风火火跑出去买的。
捧着鸡汤,周锦埋在心底小小的爱恋又开始膨胀起来,像一个气球一样一会儿便将他的心房填得严严实实。
周锦将杯盖盖牢,慢慢往屋外走去。
门外的走廊里有一个人在轻声说话,周锦不觉放慢了脚步,耳朵也跟着变长,“我知道的,”这是曹元的声音。
“我知道的,不会的,”
门外的走廊空旷而安静,让曹元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周锦地耳里。
“我只是把他当我的朋友而已,”曹元对着话筒说道:“你是没瞧见他那样子,跟个流浪狗似的。姐,你就别瞎操心了。”
“真的,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他怪可怜的……”
嘭。
周锦心房那个气球破裂了,空气的激流弹在他的体内让他的心搅着痛了。
他也有过不好的心思,比如他非常嫉妒这个身体的主人,因为曹元对他的一切好,归根到底出发点是因为曹元以为他是周锦。
而现在他的邪念马上有了现世报,曹元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原来这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不过是同情,就像对街上湿答答脏兮兮的流浪狗那样的同情。
同情这种感情是最伤人的,这是居高临下的施舍,两个人之间有一条施舍者亲手画出来的鸿沟将两人的身份和地位划了开来。
周锦将背脊抵在门上,他能听见门外曹元的声音:“烧还没退,现在在睡觉,明天要是还这样就送去医院。”
周锦突然想到刚刚拍戏的时候吴月对他说的台词:“在感情里从来都不是化学方程式,两边配平左右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