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对女人非常有热情。每说一句话，都象是从炉中嘣出来的火炭，如果不再热热，就会立即冷却下去一样。

胡德笑说：“我不是。我经不起诱惑。美人一来，我准倒下。书上夸说柳下惠坐怀不乱。我看柳下惠先生很坏，有人坐他怀中，他都不动。真是对不住那女人！伤人自尊不是这样伤的吧！”

彭定康就接过话题说：“柳下惠先生那是自卑！”

胡德笑了笑，说“还是彭定康不凡，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男人。”

晓涛没有忘记再损一损他，说：“就是，一眼就看穿了。都可以穿过女人的裤裆了。”

胡德一边与大家笑呵呵地聊天，一边转身问阿春：“你知道不知道柳下惠？”

阿春说：“什么上会，下会的。我从不开会。各位慢吃。”说完，离开了包厢。

波仔说：“没想到阿春，还挺幽默的。”大家就一起笑了。

彭定康带来的项目，晓涛就没听到，也没见到胡德与他正经谈过一句。

彭定康看晓涛又来挑衅，就说：“刘记者，不好意思。我想问问。现在的记者，是个什么职业？”

刘晓涛看着他说：“彭定康，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记者是个什么职业，我想你不一定要知道。如果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国家形势发展很快，什么职业都多起来。有什么奇怪。内地记者要编制，广州却是改革开放前沿阵地，思想开放着呢？人们的意识形态也走在前列。”

胡德说：“你们北方人就是怪怪的。一点不如意，就爱打架。”

彭定康说：“纠正你一下，第一，我们不是北方人。第二，我们不是在打架。”

波仔说：“在我们广东人眼中，韶关以北的人，都是北方人。香港佬，还叫女人叫北妹呢？”

晓涛没有说话，心想，这便是地域文化的差异了。只争两句，便是打架，只在韶关以北，便为北方人了。没法说呀。可当中流露出来的是强烈的优越感。

话也说回来，那些年广东是最牛的！为什么呢？广东人有钱呀！

中饭吃完了，现在得提醒你一句。埋单时，胡德是用左手签字。

注意，他用的是左手。这个细节记住了么？

波仔开车送刘晓涛的时候，忽然想起“佛跳墙”三个字在书本上读到过。

它不是福州的一道名菜么。说的是这道菜如何好吃，闻其味，信佛的也得跳过墙头云云。

呵呵，有意思。晓涛感觉自己象是闻到了商味，也有点想跳进去了。

现在大家熟悉了，说话更方便了。晓涛对波仔说：“还没女朋友吧，对你那个老乡发起进攻啊！”

波仔说：“你是说阿春？现在的女孩子很实际。没钱，找不到的。”

晓涛说：“不是没钱吧，只是少些而已呀！再者，没钱就不找老婆了吗？天下没钱人多着去了，哪个男人没找老婆，哪个男人又找不到老婆呢？这不是理由呀。阿春不错。反映快，口齿又伶俐，照你说的，还有点幽默。我看你们天生是一对，不可错过呢。”

晓涛不断地给他鼓励。波仔谢了晓涛的一番好意，说：“看缘吧，看缘吧。”

说着说着就到了华江大厦。

晓涛下了车，波仔架车又回纺织路了。

波仔走了，晓涛才恨那个彭定康，居然说自己是假记者。

晓涛还是第一次当面听人这么说自己。真他奶奶的气人！

晓涛万万想不到，这只是与彭定康口头上的交锋，真正的利益交锋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