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四个的小时的节目结束,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宁星的腿因为长期的血流不畅,已经麻痹,梁丘月枕在宁星的腿上睡的格外香甜。
宁星默默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又黏在一起,大约是看到太入神,无知无觉中梁丘月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宁星根本不知道。
拿着沙发垫替换出自己麻木的腿,一瘸一拐的给梁丘月盖上一条毛毯,空调温度调高,宁星捶着酸麻的大腿,回了自己的卧室。
梁丘月睡着了,宁星根本弄不动他,反正空调调大了,客厅对付一晚应该没事......宁星迷迷糊糊的很快也睡着了。
宁星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只硕大的笨狗,一直在追着宁星跑,最后宁星力竭被大笨狗按到,本以为一定血肉模糊了,大笨狗却没咬他,而是吧嗒吧嗒的舔舐着宁星的嘴唇,湿湿热热的让人很不舒服。
怎么推也推不开的大狗,厌人至极,梦里宁星卒然惊醒,卧室墙壁灯暗哑的光线中,梁丘月放大数倍的脸正对着宁星,唇上传来的触感告诉宁星,梁丘月正在干什么。
汗毛炸起,宁星恼怒之中狠狠一拳打在梁丘月的侧脸,然后毫不留情的当胸一脚,把梁丘月踹翻在地。
宁星坐在床边瞪视着梁丘月,羞愤交加,闷哼过后,梁丘月缓慢的爬起来,爬到宁星的脚边,唯唯诺诺的去触碰宁星的脚踝,抬起头惊慌失措的看着宁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宁星看到梁丘月溢出血的嘴角,全是惊慌和无措的神情,俨然一个做错事情害怕大人责怪的孩子,清澈澄明的眼睛里,水波碧透,一眼见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狎昵和欲念。
宁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脸埋在手掌里,愧疚不已,习惯害人,过往的记忆里,梁丘月每次这样深夜亲吻,等待宁星的都是一场疼痛羞辱的折磨,以至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梁丘月,下意识的就以为梁丘月是想要......
宁星蹲在梁丘月的身边,用睡衣袖子擦掉梁丘月的嘴角的血迹,把人拉了起来,两个人做在床上,梁丘月的眼睛,依然亮晶晶直勾勾的盯着宁星,丝毫没因为刚才的‘家暴’而伤心难过,宁星的心却开始沉重,这样傻乎乎的可怎么是好?
“为什么那样?”宁星这是第一次试图和梁丘月沟通,他不知道梁丘月现在还能不能听懂,见梁丘月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宁星又问了一便;“为什么亲我?你刚才在干什么?”
梁丘月依旧那一副懵懂的神色,随即稍微歪着头蹙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难题。
宁星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从梁丘月来了之后,他就一直在叹气。本想把梁丘月送回客房,但是基于刚才自己刚动手打了人,心里愧疚,就想今晚就让梁丘月在这睡一晚,明晚再让他回到客房,反正梁丘月现在顶多算个会舔人的大笨狗,没有丝毫威胁。
宁星看着梁丘月还是一副深思熟虑的苦恼样,无奈说道;“别想了,睡吧。”然后把梁丘月按倒在床上,又从客厅取回了毯子,这才躺下,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之间宁星听见一个艰涩变调,暗哑的如同破旧的木门摩擦地面一样的声音;“喜......欢......”
骤然清醒,宁星僵硬的转过身,灰暗的灯光里梁丘月的眼睛明亮的如同十五的满月。
宁星说不清楚自己这一刻是什么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刻心里的震动,是有生以来从没出现过的情形。
宁星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穿插在梁丘月的发间,像疑问,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梦呓一般的说道;“你现在还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过了五天,这五天两个人过的像连体婴儿一样,梁丘月黏人的要命,走一步跟一步,几乎是全天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腻在宁星的身边,一旦宁星表示出厌烦,梁丘月就用他那水波盈盈的桃花眼,无辜又清纯的凝视着宁星,宁星完败。
除了严词呵斥的各自洗澡,宁星再没能成功的把梁丘月弄去客厅睡,好在梁丘月没有要求要一个被窝,不然宁星一定会疯。
可是每晚不知道梁丘月是会半夜醒来,还是根本不睡,梁丘月都会在自以为宁星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亲吻舔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亲吻,湿湿痒痒的舔舐,宁星无法控制的心悸,那感觉如同坠落悬崖,危险,惊惧,还有飘飘然。
宁星鬼使神差的,再也没有推开过梁丘月的亲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纵容梁丘月的亲近,甚至纵容自己的心沉溺于心悸的感觉。
谁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可怜?同情?或许是觉得总会遗忘,而且感觉并不坏?亦或者是心动?宁星并不想深究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反正只是一个星期,反正梁丘月总有一天会忘记他,反正......
第六天的时候,两个连体婴儿断粮了。
宁星本想把梁丘月放在家里,自己去超市,反正楼下梁丘氏派来了日夜站岗的保镖,梁丘月即便跑了,也跑不出去。
可是......梁丘月不干,扫一眼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宁星又一次完败。
把自己和梁丘月都武装好,两个人出了公寓,步行去超市,已经快要入冬,超市上面一家英语辅导班在换灯箱,宁星抬头扫了一眼,拉着梁丘月从侧门绕了进去。
超市很大,总类繁多,宁星带着梁丘月,走了一圈发现一群小姑娘看着他和梁丘月的眼神不对劲,宁星仔细观察了一下,是激动?为什么会激动?
宁星看了一眼紧紧贴在自己身边的梁丘月明白了,两个人过于亲近,显然这几天被梁丘月粘习惯了,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在外人看来就显得突兀和暧昧,再加上梁丘月一副‘小狗盯着肉骨头’垂涎欲滴的模样,宁星心里暗骂一句,(真是日了狗了)。
面上不露声色,自然而然的和梁丘月保持了正常的距离,宁星匆匆的买好两个人的食材,快步的走去结账,梁丘月也加快脚步,有些焦急的跟在宁星的后面。
两个人走出超市之前,梁丘月拽住宁星的袖子,一副想要说话,却不能组织语言的样子,宁星了然,随即安慰道;“你想说什么,你慢慢想,回家了再说。”
由于在超市里的遭遇,宁星忘记了正门楼上换灯箱的事,两个人刚刚迈出超市,宁星就听见头顶一群人变了调子的惊呼;“快躲开......”还没等宁星抬头看清楚怎么回事,就猛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几米之外。
宁星摔在地上,碎石咯破了手掌,撑起身子还没等站起,原本牵着条狗散步的小姑娘,冲着宁星的身后惊恐的失声尖叫。
宁星骤然回头,瞠目欲裂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情景,随即血液如同被冰冻一般停止了流转,宁星再没了往日的八风不动的淡然,颤抖着手,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摸索手机,手抖的太厉害,宁星不得不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以固定不能好好按键抖如筛糠的手指。
电话接通宁星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还是不能抑制的变了声调;“派一辆救护车,华光大厦正门,患者被高空坠物穿胸而过,一直在咳血,可能伤到了肺部,带好急救设备,速度要快,医院到这里给你七分钟,晚一分钟你就可以直接下岗了。”
宁星仍掉电话连滚带爬的到梁丘月身边。
☆、破镜重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