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爱上一具尸体

锺玉娃在一阵哭泣之后，将公孙迟推离房间，说道：「让我洗净身子。」

「衣服给我，我帮妳洗乾净。然后我们整理一下，就回天朝。」公孙迟说道，「月落他们估计还与燕飞沙他们僵持不下，毕竟我临死前将燕飞沙的内力全数抽乾了不说，还打乱了他的经脉。」

锺玉娃听得燕飞沙的名字，已然没有什幺特别的反应，她只是静静地褪下了衣服，全身赤裸地，站在公孙迟面前，将衣服递了出去。

属于死人的苍白肤色，长年练武的平板身子，颈间与手臂刺眼的粗麻缝线，浑身的伤疤，全部都在公孙迟面前一览无遗。

公孙迟这三年来见惯了，接过锺玉娃的衣服，转身要离开，突然被锺玉娃拉住身子。

公孙迟转过头去，只见锺玉娃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儿，问道：「这样子在你眼里还像个女人吗？还是只是个死人？」

公孙迟怔住，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角直流泪。

「笑什幺呢？」

「妳每次一转世，我都能够立即适应妳的脸庞，感受妳的灵魂。」

「所以呢？」

公孙迟扔下了衣裳，把赤裸的锺玉娃抱起，抱进了水中，开始替她洗身子。

锺玉娃只觉得羞窘至极，连忙道：「你、你快出去、你不要……。」

公孙迟淡淡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把妳当成女人看，妳会不会觉得我很噁心？」

「欸？」锺玉娃不解。

「世界上有人喜欢一具尸体，或是喜欢一具活尸，这样是不是很可怕呢？玉娃？」公孙迟对于锺玉娃身上的每处髒污都凝神盥洗，说话的表情平静如深夜的湖泊，似起涟漪却又不见活跃的波纹。

「我……。」锺玉娃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你不觉得我噁心吗？」

「是我把妳变成这副样子的，而且这三年来，妳曾经见到我有任何反感吗？」抬头而沉稳地问道，公孙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锺玉娃浅浅地摇了摇头。

公孙迟站起身子来，问道：「那幺，对于依旧觉得现在的妳是再漂亮不过的我，妳觉得我可怕吗？」

锺玉娃又摇了摇头。

公孙迟漾开了笑容，说道：「那幺，就是这幺回事。」他转过身去，重新拾起地上的衣服，背着锺玉娃，「妳接下来，想去哪里？」

「刚才你说回天朝……。」

「我是说，妳发自内心地想去哪？想做什幺？」

锺玉娃静默良久，方缓缓开口说道：「我要回到天朝军，把北朝军一举击溃。临阵脱逃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行动。」

「即便是想吃人也无所谓？」公孙迟继续问道。

「吃敌人的尸体，喝敌人的血。」锺玉娃镇静地说道，「这样子的我，你也把我当女人看待吗？」

「我把妳当成天朝的大将军看待，把妳当成镇压阎王符的女人看待，把妳当成钱朝的皇后看待，把妳当成纺织女看待，把妳当成青楼那个纯洁无垢而勇敢的女人看待，把妳当成压抑自我的商贾女儿看待，把妳当成与我相恋的那个书坊女儿看待。」公孙迟转过头来，「现下我依旧是把妳看做一个女人看待，面对妳的裸身，我依旧是把持不住自己，因为喜欢妳，而想要与妳交合。所以妳还是赶快洗完澡，穿上衣服吧。」

语罢，公孙迟潇洒出房，锺玉娃这厢却是目瞪口呆，只觉得脸上羞赧得直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