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寞,你现在好吗?
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小冬,妳第一次带班耶,一个礼拜下来感觉怎幺样?会不会不习惯啊?」林繶芩递出一包巧克力和前天她说要送给我的签名新书。
她是我回母校教书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比我大两岁,在和我同年时就把自己嫁了。
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我和她特别有话聊,也是在前天正巧聊到关于文字和写作的事,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出书作家。她很大方表示最近她又有一本新的爱情小说要出版,说要送一本给我,让我有空时可以看看。
我伸手接下,把书收近包包,并拆开巧克力的包装,「谢啦。是有点累,而且我还出糗了,不过作息能跟学生时代一样正常也不错。」
「出糗?」她好奇地抬头。
我点头,「对呀。」
「什幺糗?」
「我不告诉妳。」说什幺我都不想再提起那两首于寞随便乱搭的诗。
「喂──可恶!小气耶,把我的巧克力还来!」
语毕,林繶芩伸手朝我挥来,好在我闪得快。
我把巧克力吃掉一大半,对她笑了笑,「妳已经送我了,就是我的啦。」
「幼稚耶!都几岁了!」她拍了我的头一下。
「二十五岁,我、还、年、轻,怎样?」我特意在年轻两个字加重语气。
「可恶!不怎样啦,我才比妳大两岁,也算年轻啊──也算吧?」她咬牙切齿地回应我。
「妳也知道妳还年轻啊。」我莞尔,「我真想不懂,怎幺会有人这幺早就把自己嫁掉了。」
「开心啊!」她哼了声,像个淘气的孩子,下一秒又调侃:「妳才是,再继续单身,小心嫁不出去。」
虽然知道是玩笑,但我的笑容大概僵掉了吧?为了不被看见,我立刻将头转回去座位,把剩下的巧克力包好放在桌上,开始收拾下堂课要用的东西,「不跟妳说了,我等一下有课,先準备。」
「快走啦,我也懒得跟妳说了!」
我把讲义在桌上敲了一下,对齐好,然后对林繶芩眨眨眼,快步走出导师办公室。
经过景色依旧的水池时,我停下脚步,一眼瞬间,像是回到了十三岁。
十三岁的程小冬,曾经将渺渺推进这个水池里。
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我推下去的并不只是渺渺,而是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
『妳没有错。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当时只有邓伃谅解我,而我最后却背叛她──
算了。那些事情都早已过去,不想了。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认真回想起这些事。
我做了一堆蠢事,使得往后不得安宁,直到于寞温柔地倾听了我回忆里所有的黑暗……
啊,刚刚才说不想的。
我摇摇头,迈开步伐,释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