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不保，最难最易……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她打呵欠十分嚣张，眼角沁泪。

“疲倦还有，脑袋却清醒。你的床奇怪得好睡。”

“什幺我的床？我家的床。”她斜眼纠正，“你四柱喜土，头南脚北，自然舒坦。”

“嗤，一如既往神神道道。”

“你管我？分明自己受益。”

向改哪信她那套，然事实不容辩驳，只得避开存疑话题：“厨房也太不像话。”

“一周开火一次，无用武之地。”

“早餐怎幺解决？”

“牛奶麦片水果干。”

向改痛心疾首：“怎幺这样不珍惜自己？”

君有有讶异：“我活得十分健康。”

他细察，伊面色红润、体态匀称，一时语塞。

她洋洋：“山人有妙计。”

“得志便猖狂。月薪如今多少？”

“问来干吗？”

“估量你是否饥寒交迫，做熟逞能。”

她即刻拉长脸：“你明知我讨厌什幺。”

“是，但我坚持。”他眼中赤诚扮不得假。

为何坚持？因她冷酷虐待他之青梅。她倏然丧气：“没有。需还房贷。”

“自己的？”

她点头：“父亲交的首付。”至于阿姨有否补助，她无从知晓。

“月薪多少？你那新媒体运营。”

“税后两万……一万八。哼，八婆。”

“存款几何？别瞪我，囊中羞涩深以为耻者，非在下矣。”

“向改。”

“你说。”

“我能反悔请君出瓮否？”

“季布一诺，千金不移。”

“我猜季布家藏千万金。”

“有有，当心跌进钱眼。”

“物欲横流，至好至坏铜臭。”

“啧，谩有惊人句。”

“且听下联：自身不保，最难最易……”

“什幺？”

她蓦地消沉：“最难最易，到老。”

半晌沉默。

“他何处吸引你？”

终究走到这一步。

“不记得了。”

“总有缘由。”

“阿姨介绍给我。而他另有所爱。”

懂了。一则她愚孝发作，再则不得之物从来较好。

“午餐请你。”

“怕是嗟来之食。”

“吾期柏山居久矣。”

“这等说来，且待小僧伸伸脚。”

她引《夜航船》之句作答，二人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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