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惧怕死亡,堕落,或者腐朽,这原本就是我犯下的罪孽。"塞洛斯塔轻轻捧起瑟兰迪尔的面颊,语调轻柔,"你爱我,我就活着,不爱我,我便替你死去,没有其他的选项,只是爱情。"
瑟兰迪尔的坚持和凌厉一瞬间灰飞烟灭,唇色惨白的如同深冬的白雪,"你疯了……"
"或许是吧……"塞洛斯塔的笑容很深,像是阳光落在花瓣上的色彩一般,鲜艳而安静,"要么爱我,要么让我死……"
瑟兰迪尔别无选择,他僵硬着身体,任塞洛斯塔慢慢的靠近,那张如花瓣一般鲜艳的唇落在他的面颊,带来一阵令他战栗的温暖。
无所抗拒,无从拒绝。
其残酷程度远远超越了死亡,那是活生生的折磨,一点点将他的骄傲和自尊碾成齑粉,洒落一地。
他终究伸出手,在塞洛斯塔的吻缓缓下落企图亲吻他的唇的时候推开他,"用生命玩这种游戏,值得吗?"
"这不是游戏,这是赌博,赌注是我的生命。看起来,我并没有输。"
"荒唐!塞洛斯塔,我对你失望至极!"
塞洛斯塔微微笑着,笃定的眼神像是蜘蛛看着在蛛网中挣扎的猎物,"我说过,我可以等。"
地下室内本四季如春,可是瑟兰迪尔觉得冷,那种冰冷像是有生命一般,扎在他的心头,又沿着他的血脉奔向四肢百骸,它们叫嚣着,冲撞着,不给他一点转圜的余地。
塞洛斯塔伸出手,藤蔓一般缠绕过来,将他的肩头拥紧,"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来自你的爱意,只要这样想,我甚至不畏死亡……"
"维拉在上……"瑟兰迪尔的身躯微微颤抖,那寒意深深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的思维。
"你怎么了?"塞洛斯塔收紧手臂,"很冷?"
"让我一个人呆着。"瑟兰迪尔推开他,缓慢却毋庸置疑。
"好的。"塞洛斯塔这样说,却不肯松手。
"你……"瑟兰迪尔仰起脸,却迎上了他的唇。
绵软如春日飞扬的蒲公英,带着轻飘飘的暖意和花草的香气,很轻很轻,像极了夜色阑珊的一个甜梦。
塞洛斯塔很快退开,笑容依旧浓稠甜蜜如蜜糖一般,"那我先走了,等我忙完公文就来陪你。"
他不知瑟兰迪尔欲死不能的悲哀与痛苦。
他不知道那些沉重的负担压在他的肩头,几乎让他喘不上气来。
荒诞,却又真实。
空洞的时间过得尤其漫长,短短数天,犹如过了一个纪年,脑海里纷纷乱乱的过往渐渐的沉淀下来,清晰的像被阳光穿透的叶脉。
终究是……他欠他的……
欠他一次生的机会,欠他一个认真的回答,欠他一个关于爱的解释……
如何偿还?怎么偿还?用什么偿还?
瑟兰迪尔长叹一声,望着那盏摇曳不定的烛火,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第四十三章
PS:还是谈谈小塞吧,这孩子粗暴直接,把瑟爹逼上了绝路,若不爱,便是死。没有转圜的余地,没有商量的迂回,只有黑和白,爱或死。这本身也是一种绝望,一场赌博,哪怕全盘皆输,烙下亡灵的诅咒,也好过日日泯与平淡和庸碌。
且不论对错,本身就是死局。
————
"人为纵火,受伤的士兵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只是藤蔓盖有被破坏的痕迹。"卫队长伏在塞洛斯塔耳边低语。"有这种事?"塞洛斯塔沉眉片刻,"时间过去那么久,幻烟的毒素已经侵入体内……把他们带回来,就说是在山脉附近的水源找到他们的。"
卫队长抚心,"可是打伤守卫的人暂时还没有踪迹,陛下是否要彻查此事?"
"你放心,这些麻烦等不及我们动手,就会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塞洛斯塔弯起嘴角,笑容笃定,"我等着呢。"
很快,卫队长宣布找到了失去意识的米德里安,塞洛芬以及一队士兵,他们被送回地宫治疗。显然,密林的医术不能让他们清醒,这些精灵似乎陷入熟睡,只是不知何时会醒,会不会醒。
加利安就是在这个时刻悄悄带着瑞达加斯特来到密林,得知大公和爵爷被找到,只是昏迷不醒。
"这是巫术,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加利安对褐袍巫师说,"我们得混进去,找到唤醒他们的办法。"
"哦,高大秀气的精灵中混进一个糟老头子,这事儿可不大好办~"瑞达加斯特笑容憨厚,"尤其是戒?*系拇?公府邸。"
"可以从一般的士兵开始,毕竟他们一样被黑烟笼罩。"丑家伙自阴暗处走出,嗓音低沉而嘶哑。
"啊,这里还有一只长得兽人的精灵。"瑞达加斯特摇头,目光和蔼而充满怜悯,"你经历了什么孩子?"
"噩梦。"他垂下眼眸,短短两个字,囊括了百年的艰辛折磨,挣扎困苦。不得解脱,不得安眠。而这黑暗的夜究竟何时才能迎来光明,他甚至早已不再满怀希望。
"但凡是梦,就有醒来的时候。"瑞达加斯特走近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臂膀,"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或许是巫师的话语太过笃定,或许是对瑟兰迪尔还在人世的期待,他认认真真的点头,"谢谢您。"
瑞达加斯特转身对着加利安说,"那么咱们来计划一下吧。"
"计划?"加利安利落的答道,"自然是您找到解药,让大公醒来,我们需要大公给殿下施压,交出陛下,只要陛下回来……"他的眼眸中有一点点光芒,似乎是黑暗中摇曳不定的一点烛火,只是微茫的一点,却已足够,"只要陛下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实际上接近昏迷的士兵毫无难度,他们就呆在寝室里,沉沉睡去,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甚至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瑞达加斯特被丑家伙和加利安指引着,偷偷溜进一间宿舍。"您能看出什么异样吗?"加利安轻声问。
"是的,我想……并不难……"瑞达加斯特抬起士兵的手腕,一条狰狞的灰线沿着他洁白的手臂向上延伸。
丑家伙伸手按了按,那些灰线并不消失,甚至扭动起来,像是某种活物钻入皮肤,靠着精灵的血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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