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童子在车前随行,仆人立在一侧撑伞,旬福前前后后地打点着,四名短袄打扮的轿夫,一行人声势浩荡着一路往前院花厅走去。
外院冰寒广阔的练武场内,着深蓝衣衫的一群习武少年,瞧见这么大阵仗,纷纷停住了手观望。
鼎纵山庄门下的弟子,有些是江湖中的习武少年慕名而来,有些是冷宿仇在江湖漂泊多年中收下的弟子,哪怕殷言酌从不曾在山庄内露过脸,整个鼎纵山庄上上下下又有何人不知晓这位爷的存在。只是殷言酌足不出户,连在暖阁内他跟前伺候的童子,俱是行事低调三缄其口,因此这一班少年纵然十分好奇,但其中的许多甚至来了好些年,都未曾见过殷言酌一面,深重内阁中的这位病人,是整个鼎纵山庄最神秘的人物。
一阵寒风吹动帷幔,步辇上传来虚弱的低咳。
浅青色的帷幔略微敞开,露出了一张冰寒的脸庞,白得跟外面琼楼玉宇一般颜色,只是清丽绝艳上三分。
一群少年登时屏住了呼吸。
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为首的一个少年立在场中,一动不动地瞪着帐中隐约的那张绝色脸庞,不同于其他人脸上好奇的神色,他的眼中,是炽热的火焰。
山庄大厅前,数十级青石台阶下,马车已经在候着。
前面一辆是四匹通体纯白的高头大马,宽敞车厢雕花窗菱垂下厚重的绒棉布窗帷,后头另外跟着一辆车辕装满了随行的物什,这时还有小厮抱着紫金暖炉,和几盒药材往里边塞。
殷言酌由荀福扶持着跨上了马车。
车厢内置着一方锦塌,铺着厚厚毛皮貂绒,上面放在一方精致案几。
殷言酌坐上了马车,仆人很快收拾好了,影三上前来请示:“殷爷,可要出发了?”
殷言酌低低地应了一声。
随行的影卫扬鞭低喝:“起——”
左右各四名护卫骑马护送着,两辆马车平稳的朝山庄下驶去。
殷言酌躺入塌内,他大病初愈,经了这么一番劳累,很快昏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傍晚时分醒来,车内留着一个伺候着童子趋身上前:“殷爷,可是醒了?”
殷言酌低低咳嗽一声,扶着手杖坐了起来。
他坐在塌上,凝神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随即低低地吩咐:“请影三过来。”
一会有影卫策马上前,出声询问:“殷爷?”
殷言酌低沉的嗓音从车厢内传出:“现在到了何地?”
影卫恭谨的声音:“答殷爷,到了渝鲁交界。”
殷言酌道:“快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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