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树开始进餐后,雅人沉默着看了一小会儿。不知是他认为只能有话直说还是性格使然,好不容易开口说出的话相当单刀直入。
数树轻轻笑了出来。
“我又不想拿它要挟你,会还给你的。只是有几件事想问,在前台没办法聊得太深入。”
“有事想问?”
紧锁的眉头明确表现出他的警戒。
数树放下筷子坐直身体,重新直视对方的脸。
“先不说那个,你的伤好了吗?”
“——”
数树感觉到桌子对面的身体一瞬间僵住。
“看到你流血昏倒的时候,说实话,我真以为自己心脏都吓停了。”
“……”
“希望你不要再那样做了。”
“……”
“浅海先生……”
“……那是……”
声音在微微颤抖。雅人的视线固定在桌上的某一点。数树知道,他的手在膝盖上握成了拳。
“伤口不深。我喝醉了……反正我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这么做……就好像可以得到原谅。”
“被谁原谅?”
等了一阵,没有回答。数树喝了两口啤酒,然后说:
“你知道那个房间有幽灵的流言吗?”
雅人的反应很明显。
腰猛地一抖,仿佛想要立刻逃开。脸上血色尽失,眼神不安分地四处游移。
这时,雅人突然抓起面前没有泡沫的啤酒,仰起细细的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数树惊得一直注视着他灌酒的样子。
喝光啤酒,长出一口气,用拳头擦了擦嘴,雅人说:
“我可以要酒吗?”
“啊?哦,请便。”
接着,数树半是惊诧地眼看着雅人不停灌酒。
雅人点了凉的日本酒,一杯又一杯地喝。容量不大的瓶子在桌上越积越多。那是与人偶般的脸完全不相称的豪放喝法。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就靠酒来逃避的那种人?”
数树问。雅人用手背抵住嘴,小声打了个嗝。
雪白的脸颊微微染上樱花般的颜色。眼睛周围是更深一层的粉色。双眼已经湿润,像遇热融化的巧克力。仿佛眼下只要用力一拉,就会融进怀抱的身体。
发红的湿润嘴唇断断续续地吐出字句:
“……睡不着……如果不喝酒的话……”
“为什么?”
“……”
又喝了一口。左手衬衫袖口里隐约可见白色纱布。也许是因为太显眼,并没有包扎。
数树靠在椅背上,双腿交换了位置。
“听说,红色房间的幽灵是殉情的男人哦。”
“——”
握住玻璃杯的指尖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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