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去冲个澡吧?需要的话,之后再来杯咖啡。我今天很晚才上夜班,慢慢来没关系的。今天周六,公司也不上班吧?”
“……”
站在外人的角度也能看出,各种感情正在他心中交错翻涌。虽然比自己大两岁,但他似乎是一旦破除防备便整个人溃不成军的类型。
随即,雅人抱着脑袋,难为情地小声说:
“对不起……请借我浴室……”
“好的,请便。”
数树告诉雅人浴室和毛巾在哪里,自己回到厨房,按照习惯打开了收音机。一边听新闻一边慢慢吃早餐,正享受饭后一根烟的时候,客人才终于慢腾腾地出现,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长裤。
“那个,给你添麻烦了……”
“坐吧,我去泡咖啡。”
“……”
收音机正在播放舒缓的Bossanova,与晴朗的周末早晨很相称。似乎仍然没有找回自我的青年乖乖地依言坐在桌边。
“放砂糖和牛奶吗?”
摇头。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过看起来已经缓过劲了。
把马克杯放在桌上,数树回到桌子对面。雅人喝了一口泡得比较浓的黑咖啡。阳光从厨房窗外照进来。几乎被阳光穿透的头发也是深褐色,皱巴巴的衬衫、还湿着的头发以及那副神情,都毫无防备得……近乎危险。
“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数树开口说道,雅人便拿着杯子抬眼看他。
“你该不会都不记得了吧?”
“没有。又不是发酒疯……我记得很清楚。”
心想还不是差不多,数树问:
“记得多少?”
“呃……”
雅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没什么把握。数树忍不住唇边勾起一个笑。雅人像在看什么新鲜玩意似的注视着数树。
“怎么了?”
“没什么。”
回看一眼,雅人便眨眨眼睛低下头,对着自己两膝之间嘀咕:
“……你笑了。”
“诶?”
“还以为你是个从来都不笑的前台……昨天开始你就总是在笑,我有点惊讶。”
“——我也是,还以为你是个像人偶一样的客人,所以被你灌酒的模样吓了一跳。”
一瞬间那张脸,不,直到耳根都红透了。每一个反应都很生嫩。让人觉得像幽灵的到底是谁啊?数树想。
“对了,差点忘记。”
数树站起来,走到起居室,从沙发旁自己的包里拿出东西,放在桌上。
“还给你。”
小小的旋转木马八音盒。雅人没有立刻伸手,而是盯着它看。
“喜欢旋转木马所以送这样的八音盒作礼物,好浪漫啊。不过要我说就有点少女趣味了。也许研究法国文学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吧。”
雅人目光平静地回看数树。已经不再狼狈。
“我……全都告诉你了吗?”
“是的。还一边喝水似的灌日本酒。我看浪费掉实在太可惜,旁边又那么多人,叫你下次再喝也不听,只好带回这里。”
数树用下巴指了指起居室。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威士忌酒瓶和杯子,以及一些下酒零食的残骸。
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看到阳光下酒宴的残迹,感觉实在空虚。看着那片狼藉,数树回忆起昨夜雅人的狂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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