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樾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咕哝着。一旁的锦瑟笑着回道。
“那不然呢?跟着你家公子?我看你小子是看上青儿了吧。”
“我才没有。我看倒是你,赖在无为居,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嗯,我的确没安好心。”
锦瑟依旧笑着,孟樾说她没安好心,这倒是句实话。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正对着坐在院子里抚琴的陆离。今天似乎是归去来辞,这音色透着些哀伤,她不喜欢这种调子。锦瑟暗想着,尤其是在这种秋末时节。锦瑟皱了皱鼻子,仰头在半空中嗅了嗅,是桂花的香气。
无为居的门口有一株桂树,也许是因为今年的秋季比起往年更和暖些,树上的桂花尚有半数仍散着香甜的气味。王大娘一路寻来,闻着香气来到了树下。转过粗壮的树干,在无为居的门口立住了。
“这位小哥儿,请问无为居在哪儿?”
虽然桂花的香气无比诱人,但王大娘心里挂念着儿子,也只是驻足了一会儿,便又拉住了刚经过的小伙子。
“这儿就是了。”
顺着小伙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王大娘瞧见了挂在门楣上的匾额,只可惜她不识字。但见那小伙子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决定先敲门问问。
“小哥儿,请问这里可是无为居?”
“没错,大娘您有什么事?”
王大娘一听是无为居,心里的石头便放下了。又见眼前的小伙子长相清秀,料想是这里的主人,想也没想就要跪下去。孟樾一见这架势,猛地拉住了王大娘,心想着今儿是着了什么道,这大娘一来没说几句话就要下跪。但转念一想,便猜到定是来找公子的。
“大娘,我还是带您去见我家公子吧。”
听说要见这家的公子,王大娘便有些狐疑,难道这小伙子不是这里的主人?未及细想,王大娘已被孟樾拉进了院子里。
“公子,这位大娘是来找你的。”
琴声缓缓地收尾。
“孟樾,去给大娘沏茶。”
锦瑟身形一动,不知何时已到了王大娘身侧,顺势搀扶着她坐下。王大娘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眼前的公子看着也就二十岁上下,长相清俊得就跟个姑娘似的,只是这眼睛似乎有些不同。而身边的女子看着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一袭绯色衣裙衬得皮肤白皙,鹅蛋脸上一对墨玉般的眸子正笑盈盈地对着自己。
“大娘找晚辈有何事?”
“不敢,不敢。”听见陆离在自己跟前自称晚辈,王大娘有些受不起,“我一个乡野老妇,哪敢让公子自称晚辈。”
“大娘客气了,在陆离眼里,您就是我的长辈。”
“不敢,不敢。公子如此称呼,我实在是受不起。”王大娘边说边直摆手,“公子姓陆?”
“对,姓陆,单名一个离。”
“那陆公子,我听人说你专门解决各种奇事异闻?”
听到这话,陆离有些诧异,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一旁的锦瑟则是扬了扬嘴角,憋着没敢笑出声来。
“大娘是有什么奇事异闻要我解决吗?”
“不瞒您说,我儿子半个月前得了怪病,大夫请了好几个都治不好。他们让我来找您。”
“能否说得再详细些?”
王大娘接过孟樾递来的茶水,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接着便竹筒倒豆似的,将儿子外出做工,以及回来后发生的种种细说了一遍。陆离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旁的孟樾和锦瑟自然也听出了其中蹊跷。
“陆公子,这事儿可有解决之法?”
“大娘,这事儿的确有些蹊跷,不如明日我同您去白岭乡看看吧。”
白岭乡在南越州的最北处,自秋分之后,天气便开始转冷。初冬时,纷飞的大雪便将附近的山岭包裹,故而称为白岭。白岭乡最有名的是人参,但药材商大多奸猾,收购的价格不高,但他们出卖的价格却极为昂贵。白岭乡人基本上都以采参为生,人参又大多生长在深山中,山中野兽颇多,也为采参带来了不少的风险。更何况能卖出高价的人参不多,所以乡人们的生活大多贫困。像王大娘的儿子那样外出做工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
陆离站在床前,感受到床上的人气息微弱,但还未到濒死的状态。院子里围了很多人,他们都在窃窃私语,陆离双眼失明,因此耳朵格外的灵敏。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他隐约听到了另一个名字。
“我想知道是否还有人在这段时间里病了。”
陆离突然来到院子里,所有的窃窃私语渐渐消失了。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这个身材修长,长相清俊的年轻人身上。良久,人群里才发出了一个声音。
“张家老三。”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长相有些猥琐,最引人注意地是他红红的蒜头鼻。一张口便是满嘴的酒气,熏得孟樾直往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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