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御花园用膳到一半便以身体抱恙为由先行离去,我有些担心,就与母皇请辞来看看你。”沛寧顺从地让唐雨霖替她系好带子,“现在看来原来驸马爷是装病啊?”
唐雨霖被说得脸上有些发烫,却也不再隐瞒:“我是在是习惯不来那种阿谀奉承的场面。”
“我也是。”沛寧幽幽地说完,顺势靠在了唐雨霖肩上。
俩人顺势坐在旁边的石阶上,一起望着那迷蒙的月亮。
“雨霖,你想回家么?”不知过了多久,沛寧一句话敲醒了有些犯困的唐雨霖。
回家...
“知道我成了驸马,娘亲和爹都会很开心的吧......”但这一切终究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不过总觉得没有什么颜面去见他们。”
一厅明黄的纸筒从眼前晃过,原来是沛寧带回来一个惊喜:“早前就鼓励你屡败屡战战胜心魔,你看吧,今科的皇榜中终于有你名字!”
接过圣谕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了。唐雨霖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以及右下角端正恢宏的玉玺印章,回想起近些年所做的努力,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我考上了?真的考上了?”
“嗯!”沛寧笑眷如花,宠溺地看向她,“恭喜你。”
“沛寧...”
“嗯?”
“谢谢你!”紧致的怀抱包裹住她,驱逐了这个严冬所有的寒意。
“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好言谢的呢?”沛寧有些喘不过气来,面带微笑地拍了拍那个由于激动有些颤抖的身子,“怎么样?现在好意思回乡了吧?”
唐雨霖重重点头。
宫门外喜庆的烟花入夜起争先恐后开始嘈杂起来。
浅眠的唐雨霖辗转反侧,替沛寧盖上被子,点了烛灯,再次审度起那张赐字封爵的圣旨。
一个无邪的笑脸跃然纸上,明知是幻想,还是引得她伸手去抓。
“唉......”吹灭了烛灯,黑夜里的唐雨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床上的沛寧翻了个身,被子的一角被不大不小的力度轻柔抓住......
那张圣旨的尾页,关于峤州久旱的赈灾任务写得明白清楚,是沛寧亲口为唐雨霖讨来的机会。
只是这次回乡不可避免要经过浣城,那是君南辞的所在地。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自幼阴影下养成的自卑总是让沛寧敏感的认为,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自己得到的一直是不完整的唐雨霖。
所以第二日才换上便服,沛寧便试探地问:“路过浣城时,可要去拜访老朋友?”
唐雨霖整理衣冠的手一顿,铜镜里的表情挣扎地很,最后还是说:“远远悄悄看一眼就罢了,不必大张旗鼓。”
“哦。”沛寧应了一声,先走一步上了马车。
心照不宣地颠沛了一路,日中就到了离京不远的浣城。
车队在驿馆落了脚,请示公主是否要备足干粮连日赶路,沛寧看了眼唐雨霖。
唐雨霖松下包袱道:“不必逗留,我去去就回。”
没料到唐雨霖誓言了,直至太阳落山都没能赶回来。
车夫催促地紧,沛寧又何尝不是如坐针毡,待她终于忍无可忍决意干脆追去当面问个明白看她是不是旧情复燃的时候,紧闭的门被一双手推开,沛寧焦急的表现悉数落入进来那人闪烁的星眸里。
排练过很多次,第一句话说什么,怎么跟君南辞解释进京之后发生的各种事,如何处理尴尬的关系......
越接近那栋竹屋,唐雨霖就越紧张,一颗心都要蹦出来,迟迟没有敲下去...
南辞应该就在屋子里吧,这个时间,应当是在吃饭,不晓得她又长高了没有,发生了那种事心里一定很委屈吧,自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现在才来找她,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
“别敲了,她不在里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袭鹅黄绸衣的宋期雪看上去还是那么漠然,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垂下了手,不知为何好像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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