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可是憋坏了武松。他找过宋江,可是宋江也是心事未解。他言道,梦中仙子是何意愿,岂是他能左右。
意思是,没有就是没有。
只是宋江瞒下了那句话。
余下那物,另有劫数。
一念极乐,一念阿鼻。
那日交接神器之时,公孙胜跟他说了施恩身上胎记的事。连身边的吴用都是隔了一道低声的墙,这事在公孙胜口中太过诡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宋江倒不是就此对施恩起了戒心,他从开始到现在看施恩,到底只是一个沉默又懂得事理的人罢了。武功才智,都要退到人群后面。
或许这正是心计深沉的隐藏,只是连一丝踪迹都不露出,不可能。
在诡谲之下最后的平静里,梁山迎来了萧瑟的深秋。
这个时节,梁山那一大片水泊已是完全变黑。它仿佛一面漆黑森然的镜子,安静扣在了梁山的中央,四面八方扩散着冰寒的水气。
从前水泊清澈如镜,虽然不适饮用,但好风景还是有。
但它现在已是拒人千里了。漆黑却干净的水,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世上应有的东西。
人们总不免胡乱猜测起它来自哪里,那些深沉而自然的黑色来自哪里。
仿佛沉寂千万年,终于从幽深的水底弥散上来。
灰白色的天空映入黑色的水里,一口吞没了一般没有浮现半分光影。
施恩正站在水泊边上张望着。黑水还能波动出粼粼的光亮,这说明水是清澈的。每一圈水纹荡开,都好像有某只手波动了整面水泊一样想要伸出来。
这里一片阴森的气息。而过去晚秋时节的水泊四周,却是有着极好的景致。
梁山正一点点陷入荒凉的深渊。施恩想起被无名的力量劈得粉碎的梁山灵脉石碑,暗自抿起了嘴角。
到底是呆不下去了,施恩转身离开水边。过了旁边的芦苇丛,刚好可以看到聚义厅的影子。已经渐夜,那里透出摇曳的灯火。
大概又是商量着什么大事。
施恩裹紧了些单薄的衣裳,只是加紧了脚步往自己住处去。
刚才看过,武松不在。此刻他应是坐在聚义厅中。
即使也被循环的异梦侵扰了许久,即使自己左边肩背上的暗红色胎记把公孙胜都惊得半晌无话,看来自己终究还是自己。
安静沉默,退于光华之外。
这是施恩这一生给自己下的,最错误的定论。
只是那时他完全没有察觉罢了。
走了一路,左边肩背上微微灼烫的疼痛感也就跟了一路。那夜在梁山石碑的侧坡上看那个诡奇的星象,施恩被武松的惊倒带得狠狠磕在了尖石上,竟是没有留下半分伤口。
反倒是这个从未碰过的胎记的位置,几日来一直微微灼烫不休。
但是摸上去,皮肤却是一片冰凉。那种灼烫如同是从皮肉深处,血脉之下透出来的,来自于他自己的身体之内。
虽然不是很难受,但搅得人心慌。施恩还是没有习惯最长久以来这么多猜不透来由却如此真切的怪事。
何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此刻聚义厅里,昏暗的灯火很默契地配合着众人的沉默。
事实上,按照“浪尖之人”的说法,不免会有些低幼的疑惑。
像杨志、关胜等一众英雄,出色之处尽人皆知,却没有梦境轮回和天赐神器。
当然没有人担心他们的不忿和妒忌,他们的胸襟不至于会让人有这种担忧。
此刻杨志和关胜两人坐在左排的椅子上,一样沉默不语。
他们虽然没有轮回的异梦,但是梦回星象降临的那夜,他们也自是看到了洪荒的画卷于眩晕的幻觉之中铺展开来。
他们还在奇怪,已经被宋江叫来了这里。仙梦之事,宋江再说完之后竟是感觉额心都痛了起来。
杨志和关胜联想起近些日子梁山的异状,连点头这样的肯定的表示都已成累赘了。
公孙胜是梁山这数日以来憔悴最明显的人。他本自仙风沉静,但还是看得出凡尘对他精神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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