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_情欲两极1-35章+修订版1-9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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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2)

地方见过裴语微。

周晓荣压低嗓门,用最简单的语言,把那晚在雅福会的事说了一遍。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天晚上裴语微最后是上了沈惜的车。至于后来会发生些什么,周晓荣将心比心地想,还会怎么样呢?无非是禽兽和禽兽不如这两种可能。他自己是宁愿做禽兽,也不会禽兽不如的。恐怕天下间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吧。

徐芃多少有些了然。

自家表妹居然曾经大半夜和沈惜一起走了?想到各种可能性,徐芃突然产生了一丝荒唐感,莫非,难道,沈惜还要变成自己的表妹夫不成?

婚礼十分顺利。新郎新娘入场、行礼、答谢,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刘家大肆操办,灯光、音效、布景等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裴语微轻轻嘟囔了一句:“绍辉哥哥怎么变得这么胖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正从台上走下来的新郎新娘,沈惜忍俊不禁。多年前他和刘绍辉也有过几面之缘,现在的他可和记忆里那个男孩大相径庭。他几乎就是个再大半号的周晓荣,也是将将一米七的个子,保守估计至少也有一百七十来斤。

倒是新娘魏舒滢,苗条的细高个,穿着高跟鞋明显比丈夫还要高一些,体态匀称,五官秀丽,还是个90后,比刘绍辉足足小了七岁,看着十分引人注目。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也真是什么样的搭配都有。

新郎新娘开始向宾客敬酒,婚宴现场也越发热闹。原本各自端坐的宾客们开始借着相互敬酒的名头走动起来。

这些人来参加婚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一些平时不太容易搭上线的人物喝杯酒,聊上几句。

哪怕只是换张名片,混个脸熟,也是好事啊!

今天的宾客中,也有几个沈惜的好朋友,但在这样的场合,坐得又比较远,没有必要特意跑过去应酬。反正沈惜和这些朋友不需要刻意联络感情,远远望见,点头致意,就算是心照了。

所以他一直安稳地坐着,陪同样没有任何应酬任务的裴语微说话,有时又和王逸博小两口聊几句,自在得很。

过去两个月里,裴语微已经和他一起吃过四顿饭,还赖着他看过一次画展,两人其实已经很熟,所以不愁没有话题。沈惜知道她在读普林斯顿大学期间,曾在间隔年里参加过一年“普林斯顿在亚洲”的志愿者活动,他对这个有些兴趣,就拿这方面的问题请教裴语微。而小丫头只要能和沈惜聊天,对任何话题都无所谓。所以他们谈得挺热络,清脆的小嗓门不停地说着,倒也不闷。

这时,一个人从他们这桌边走过,无意中低头瞥了眼沈惜,突然停步,略带游疑地叫了声:“沈惜?”

沈惜闻声抬头。

眼前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高、体形和自己差不多,看起来十分面熟。

稍加回忆,沈惜终于想起一个名字。

“杜师哥!”他连忙起身。

这张桌上现在有一半人不在座位上。周晓荣跑到别处敬酒去了,徐芃倒还在,见到这个男人,他也连忙站起来。

刚站住的男人,徐芃也认识,他名叫杜臻奇,三十二岁,是中宁鼎鼎大名的龙涛集团的董事长。

在中宁,除了那些财大气粗的国企外,民营企业中,向来有“四大天王”的说法,沈永强的永业集团、刘默的名程集团、裴新林的新越集团都名列其中,这些都是崛起了二三十年的老字号。而在近些年小一辈新发展起来的富豪里,沈伟扬、刘铭远都已经自立门户地撑起一片天地,杜臻奇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龙涛集团掌管着中宁市餐饮、酒店、文娱等事业的半壁江山,据说也在积极向其他领域拓展。不说别的,2015年中华旅游小姐中宁赛区的比赛就是龙涛集团承办的。最近半年时光,杜臻奇身边可谓美女如云,龙涛集团在各大媒体上的出镜率也堪称如火如荼。

像这样的人物,徐芃只是在某次饭局中和他碰过一次杯。说起来,徐芃还够不上格和杜臻奇交朋友。真要与他相提并论,怎么也得是沈伟扬、刘铭远这样的年轻才俊,连刘凯耀的分量都是不够的。

想到这儿,徐芃瞥了眼沈惜,心里升起些许疑惑。

这个男人或许也可以和杜臻奇并列。

杜臻奇突然在这桌止步,不就是因为认出了他吗?

但是,说来也怪,这位沈家三公子到底算是干什么的呢?

徐芃早就从施梦萦那儿把沈惜的事问了个底儿掉。原来这位堂堂的沈家三公子,现在真的没什么大名堂。无非就是在闹市开了家书店,在市区里的临仙湖边有个不大不小的茶楼。另外,照施梦萦的说法,也就是隔三差五帮人剪剪片子,做做画册,顶多还有些小打小闹的投资。

徐芃不怀疑施梦萦说的这些。毕竟她曾和沈惜同居一年多,不可能连这些事都没搞清楚。

可就凭这些,沈惜顶多也就能保证自己不愁衣食,可他现在居然住着市价至少七百万的别墅!

是沈家家底厚,他那早死的父母给他留了巨额遗产?

这倒有可能。

可即便如此,徐芃还是想不明白,沈家三公子,去干点什么不好?

如果做了公务员,以他现在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至少应该是个正科、副处级干部了吧?去沈永强或者沈伟扬的公司帮忙,难道还弄不到至少一个部门经理或者分公司经理的位置?说不定集团副总也能做。为什么要跑去开书店和茶楼,这是什么节奏?

家资丰富,衣食无忧,甘做闲云野鹤?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么说,徐芃还是承认,如果说在这一桌,还有哪个人能落入杜臻奇的正眼,也就是沈惜了。

裴语微坐在位子上,好奇地打量着正面对立的两个人。她在沈惜身边听得清清楚楚,他管这人叫了声“师哥”——虽然她搞不懂这声“师哥”代表着什么——这算是个比较亲近的称呼吧?但看此刻两人间的模样,没觉得他们彼此间有什么好感。

这两人的关系确实很一般。

他们的恩怨要追溯到沈惜十六岁的时候。

那时,沈惜还跟着自己的师傅练心意六合拳,当然,练的不是套路,而是技击。

沈惜开始习武时,最早练的就是心意六合拳。

六岁以前的沈惜,也许是格外亲近母亲和姐姐的缘故,显得文弱内向,彬彬有礼之余带着一丝女气。沈永盛觉得男孩子总得有些男孩子的气概,就想送儿子去习武,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壮一壮男儿气,但母亲忻晴却一直不同意。

直到六岁那年,忻晴车祸去世。虽说这对一家人来说是一桩大不幸,但沈惜习武这事却从此没了阻力,沈永盛把儿子送到自己一个朋友,中宁心意六合拳老师傅身边习武。

师傅姓孙,当时已经年近半百。沈惜跟着师傅从劈崩钻炮横的五行拳基本功,练到十二形,渐渐入窥门径。到他考上大学那一年,孙师傅被住在国外的女儿接去同住养老,期间他跟着孙师傅练了整整十二年的心意拳。后来直到留学英国后,他才又接触了泰拳,渐渐把平时练功的重心转移到了另一门武术上。

沈惜和杜臻奇就“结怨”于拳馆。那时杜臻奇也跟着另一位老师傅习武,练的也是心意六合拳。他比沈惜大两岁,所以那时孙师傅就让沈惜管他叫“师哥”。沈惜十六岁时,两位老师傅让各自的徒弟切磋一下功夫。

当时沈惜正在窜个儿的年纪,别看小了两岁,但身高体形都已经和杜臻奇差不多,力量上也不输多少。过了三四招,沈惜一记刁手夺肘,放倒了杜臻奇。

技击武术就是这样,如果两人只是切磋,真上手后基本就是几招内见输赢。能拆上十几招,就已经十分罕见。动不动满场飞窜,打上几十、上百回合不分胜负的事,至少沈惜没见过。

这场比试是在孙师傅的练习馆里进行的,地面有保护,说好了是切磋,彼此也都没下重手。杜臻奇虽说被放倒,其实也就是沾了下地,眨眼就跳起来了。

按说,这是同门间再正常不过的“搭搭手”而已,但或许是杜臻奇对自己要求高,也或许是他平时对自己太自信,这次败给沈惜,让他从此盯上了沈惜。

当然,杜臻奇对自己高看一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和沈惜一样,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爷爷杜建同曾辗转中宁市各区县当过多地的一把手,一度成为中宁市副市长。在当年的运动里蹉跎几年,拨乱反正后,又做了一年多中宁市市长,随即就升到省一级职务。在省政府,他的办公室曾和沈执中的办公室只隔一个门。最后他到了省政协养老。九十年代中期离休养老。至今身子骨还十分硬朗。

父亲杜毅光也曾在各级别的政府部门打过滚,年前刚调任中宁市人大,任副主任。此前则多年担任中宁市政法委副书记,只是因为年龄快到站,这才退居人大二线。叔叔杜鹏志曾在市属奉孝县、丽桥区做过副县长和副书记,调回市里任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任职已超过五年,是现任副局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级别最高的一个。

杜家父子三人,过去几十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宁市经营,在市一级及各区县的官场里,亲朋故旧无数。如果不论其他,单说在中宁市里的盘根错节,恐怕比沈家还要强一些。

在这样的家庭成长,杜臻奇自己又争气,学习成绩不错,学生时代各种荣誉也不断。自九岁开始习武,向来对自己的身手也很有自信。

没想到却突然输在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沈惜手上。

杜臻奇和沈惜早就认识。过去沈惜还跟在沈伟扬屁股后面到处惹是生非时,大家就有过小过节。只不过,那时直接和杜臻奇唱对台戏的是沈伟扬,沈惜只是沈伟扬身边的小跟班。

可今天,他输给了沈伟扬的小弟,这让他今后在沈伟扬面前平白地就低了一头。更让杜臻奇郁闷的是,这时沈惜已经开始老老实实读书,不再跟沈伟扬出去胡闹。好几次杜臻奇和沈伟扬两伙人再起冲突时,都没看到沈惜的身影,想找机会从沈惜那里找回场子都做不到。

很快,孙师傅被女儿接出国,沈惜此后基本上就没再去过心意六合拳的练习馆。等他留学英国后,基本上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一晃,也是十多年没见。

今天也算冤家路窄。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可一直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杜臻奇手按着身边一把椅子的椅背。尽管这张桌子有三四个空位,他也没兴趣坐下。他唯一的注意点就在沈惜身上。

沈惜还是老样子,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现在只是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杜臻奇也不是真的关心他在做什么,反正怎么都轮不到沈家的孩子饿死。

“找个机会,我们再切磋一下?”这才是杜臻奇最关心的。他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拳头,指关节处咔咔作响。

沈惜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让师哥笑话。我很久没练拳了。”

“是吗?我看你架子还在啊!”

“哪还有什么架子?好多年没练了,‘十二形’都生了。”沈惜带着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现在也就偶尔打打泰拳,锻炼身体而已。”

杜臻奇一挑眉毛:“泰拳?你还真能赶时髦……泰拳也行啊,什么时候我们玩一场?”

沈惜一摊手:“师哥说笑话。我们如果动手切磋,又不是打架,总得有基本规则吧?可心意、泰拳,规则不一样,怎么比?要不,师哥你也练两年泰拳?这个很方便就能上手。到时候师弟再奉陪。”

对沈惜的这个建议,杜臻奇不置可否。

“呵呵……到时候看吧。总有你想出手的时候。”

沈惜微微皱眉,他是真不想和杜臻奇这类的人沾边。

自从沈永盛去世,他主动疏远沈伟扬等人的圈子后,沈惜一直在刻意保持和那个世界的距离。那里有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佳人醇酒,纸醉金迷,但也有险恶关节,鬼蜮心肠。

这几年,沈惜成功地做到了独善其身。但自从那晚陪王逸博去了趟雅福会,重新和刘家兄弟搭上线之后,沈惜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太平日子怕要结束了。

果然,他又碰上了杜臻奇。

还是一个念念不忘当年一招之败的杜臻奇。

沈惜一点都不想招惹这个男人。在他刚回国时,沈惋曾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过去那个圈子里一些幼时相识的情况,其中,特意点到了杜臻奇的名字。

这些年,龙涛集团风生水起,但是在风光背后,却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据说,半个中宁市的黑道都和杜家有关。想想也是,前任的政法委副书记,现任的公安局副局长,都是天然的黑道保护伞。

如果传闻属实,那么处在杜家两位长辈和底下那么多道上兄弟之间,居中联络的,就非杜臻奇莫属了。

杜毅光、杜鹏志如果算是幕后的靠山,杜臻奇就是站在台前直接坐镇掌舵之人。

当然,这些全都是“据说”。

在我们这个国家,如果真有了明确的证据,那么政府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官员和团伙存在。但如果只是“据说”,在一切彻底浮上水面之前,也不会有什么人刻意去招惹杜家。

“有黑老大的嫌疑,尽可能少招惹,不来往。”这是沈惋对弟弟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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