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个……”
怎么办,要说吗?当初因为一方通行莫名其妙的失踪所以带着点赌气的想法把家庭秘书的虚拟形象设定成了他的样子。
说出来肯定会被打死吧。
但是水手服这个设定是茵蒂克丝那家伙擅自加上去的啊!还起了百合子这么一个名字。
结果默许了这么多年的不还是自己吗……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的上条当麻痛苦的捂住了双眼。
“哼。”一方通行冷冰冰的瞪了自动装死的男人一眼,报复性的穿着皮鞋径直走了进来。
“那个……我去做饭,你自己想打游戏就去开电脑吧,看电视也可以。”上条当麻说着摘下围裙穿上,钻进厨房里躲避接下来会遭遇的质问。
搞什么啊这种被发现床底下女神写真集的谜之羞耻感……
在水龙头下冲洗完双手,上条当麻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把厨房的拉门推开探出头问道: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啊?”
然而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因为一方通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调出了上条当麻的家庭秘书,
正翘腿躺在沙发上问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虚拟形象:
“我说,你的主人电脑里有没有A|V什么的啊?”
“你在问什么问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把家庭秘书设置成除了自己其他人无法调出的状态,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家里的各个角落,上条当麻又唠唠叨叨的叮嘱了一方通行一番才提心吊胆的再次走进厨房,这次还把推拉门完全敞开了。
他可不想做个饭的时间让自己家被地毯式搜查一遍。
听着客厅电视因为换台不断发出的吵闹声上条当麻安心了不少,开始专心处理手边的食材。
但是一旦静下心来,上午垣根帝督在办公室大闹时所说出来的话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那个男人的眼神与行为无疑表现出他与一方通行之间曾有着不浅的仇恨、那种恨不得啖其血肉噬其筋骨的仇恨,而那之后一方通行所表现出的诡异神态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六年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原本只是性格孤僻冷漠的人变成这种恍若鬼魅的模样;又是什么使那原来会让人不自觉联想到冬日里飘雪似的、不谙世事的颜色,变成了使人心生厌恶的肮脏浊白。
上条当麻不只一次的想,如果六年前自己并没有因为少年的那一句“别过来”而停下脚步的话,一切是否会从此变得不同。但是归根结底,创造出这样的一方通行的,究竟是那被人为隐瞒的六年,还是这片被Sibyl支配着的理想乡呢?
亦或者是,那个白发男人的身体中本身就缺少着生而为人的部分。
那是他们仅有十岁时的一个冬天,安全局所属的矫正设施里传出一方通行身为潜在犯的父母相继死亡的讯息,当班导师带着遗憾而悲伤的表情告诉一方通行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只是平静的“哦”了一声,仿佛溘然而逝的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两个陌生人。
就像是为了应和那两个人潜在犯的身份一般,葬礼也举办的冷冷清清,一方通行穿着黑色的丧服,安安静静的跪坐在灵柩前,虽然脊背挺得笔直,但不知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在敷衍了事的错觉。
周围时不时传来啜泣声,不管是否出自真心,每个大人都表现出了悲痛欲绝的模样,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然而只有一方通行没有落泪。
看呐,那个孩子太过难过已经连哭泣都不会了。
人们自以为是的猜测着,像是真的为曾经被他们恐惧过的孩子感到心痛一样别过了头。
事实上一方通行真的难过吗?上条当麻默默地站在人群中看着灵台上男人和女人的合照。
他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会憎恨这两个人的。
夺走了我本该平静安逸的人生、留我一个人面对残忍冰冷的世界、从未给予我温暖、带来的却只有恶意。
若他们的死亡能给我重生与解脱,也算是尽了为人父母的职责了吧?
当灵柩被机器送入焚化炉时,不知是不是刚才心中的恶劣念头使自己产生了错觉,上条当麻看到在扑面而来的热浪扭曲下,一方通行的嘴角绽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
被自己脑中所想的事情吓得差点切断手指,上条当麻用力摇了摇头,不再回忆过去。
等下吃过饭之后就该好好审问一下这个随随便便就失踪六年的混蛋了。
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以后又会怎么样……
要每一件都问清楚才可以。
然后狠狠给他一拳,告诉那家伙再也不可以莫名其妙就消失掉。
如果非要有点什么束缚才能让你生存于这个世界的话,这次我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