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从对话里感觉到有些异样的上条当麻停了下来,看到一方通行正回头看着离开的路。
“怎么了?”
“没什么。”
“把刚才的事情忘掉吧。就算你去求那种人他们也只会觉得高兴而已,所以别去想奇怪的事情了。”
“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破败的景象渐渐转好,街上也有了些正常行走的人,满载着上班族的电车慢慢停在了站牌旁,上条当麻登上台阶对一方通行招招手,后者却摇了摇头:
“坐这班电车没办法回我住的公寓。”
“是这样吗?”不太熟悉这片区域地形的上条当麻有些迷惑。
“下班电车很快就会到的。你先走吧。”
从楼房缝隙中投下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变形,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融合到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夕晖晚照的情景会让人心情郁结,在那一刻上条当麻突然生出有些害怕的心情。
“那个……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
“如果觉得害怕一定要说出来啊。”
“嗯。”
在车上人不耐烦的催促中上条当麻结束了对话:“那早点回去吧。再见啦。”
“再见。”
本来互相交叠已经不分彼此的影子分裂了,电车的自动门缓缓合上,从他眼前驶离。
一方通行原地站了十几分钟,确定某个少年不会笑着粘过来要和他一起做这做那之后,静静的迈开了步伐。
——
十点三十八分,虽然仍是人们寻欢作乐的时候,但早些时候就开始玩乐的少年已经承受不起过量酒精带来的困倦感,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讨论着哪个女主唱的身材最好嬉笑着走了出来。
在只有霓虹灯照亮的街道中走了几百米出去,其中一个少年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在阴影和光芒交织的角落里,有个黑色的古怪影子站在那里。
虽然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这种奇怪的现象还是让少年心里发慌,他慌忙的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己的同伴:“那是什么东西……?”
“人吧?不然还能是什么?也许是喝多了。喝多了,嘿嘿嘿嘿嘿……”而比他还要意识不清醒的同伴没有任何危机感的笑了起来。
“去你妈的。”少年不满的骂道,却听到寂静一片的巷子里响起了脚步声——那个黑影正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走过来。
强忍住想要丢下同伴转身就跑的冲动,少年站在唯一一盏黄色的路灯下,紧张的等着那个黑影靠近。
终于,黑影走到了灯光下,少年长出了一口气,眼前站着的并不是索命的女鬼或者满手鲜血的午夜屠夫,而是几个小时前还和他们发生了冲突的家伙,若是放在往常也许少年认不出来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人,但那头苍色的头发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你他妈脑子有病啊?!”少年苦于还托着不清醒的同伴,不然一定会给眼前这小子一巴掌,但是骂完他却笑了起来:“怎么了优等生?难道是怕被学校开除来求饶了?”
“不是。”一方通行否定了少年的话:“如果通知学校会给他造成困扰,把照片删掉。”
“哈?这算什么?新式的求饶吗?”
“不是求饶。是要求。”
闻言,少年发出了巨大的笑声,他用手推了推快要睡着的同伴:“喂喂,你听到这小子说什么了吗?他在‘要求’我们删掉照片呢!你是不是轻小说看太多了?”
被少年摇醒的同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了之前和他发生口角的白发少年,带着浑身的酒气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黑色运动服的衣领:“真亏你还敢找回来?想要我删照片?好啊。”上挑的话音还未落下,他就用极其粗鲁的方式扼住了一方通行的脖颈:“现在,在我面前跪下学路边的小狗‘汪汪’的叫几声我就发发慈悲把照片删掉如何?”
面前的少年五指用力到几乎要嵌到自己皮肤里,但却没有压迫到气管,似乎在等着他说出一句‘好’,而一方通行却只苦恼于明天该如何向上条当麻解释自己脖颈上的指印:“把照片删掉。我不想——”
一方通行的话被少年更大声的打断了:“不要啊白痴!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我也不准备删呢!害怕吗?莫非被开除会让你妈妈在家里失声痛哭吗?那个看起来挺能打的小子去哪了?他居然害怕到让你来出面解决问题吗?如果你把他叫来舔我的鞋子我也许会考虑放过你们啊?”
而他旁边的另一个少年却注意到无论被怎么对待一方通行的双手却始终背在身后:“喂?你拿着什——”
少年的话只来得及说出一半,他的同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突然摔了出去,倒在遍布着污水和垃圾的地面上。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到一方通行的手中握着一根棒球棍,飞溅出的血液有一部分落在了那张苍白的、木无表情的脸上。
汩汩的鲜血从地面上那个人的头部流了出来,不知是不是黑暗产生的错觉,少年觉得自己同伴的头颅似乎凹陷下去了一块,垂在地上的手掌微弱的挪动着,似乎还想抓到一些凭依。
但这点求生的动作很快就消失了——沉重的球棒砸在了他的手腕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还站着的少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宛如筛糠般一边发抖一边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