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还合适吗？”

“嗯。”

宁致远目视前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文世倾见他不在状态，便不再强行搭话，安分地服侍他洗好澡更完衣。

之后和文世轩夫妇共用了午膳，饭后文世倾领他闲庭漫步散散心。宁致远没有表示任何拒意，只是一整天下来都甚为寡言。

到了夜里回房休息，文世倾依旧尾随着。

他帮着宁致远换好亵衣，褪了鞋袜，心甘情愿地为他干着下人应做的事。当宁致远听话地在他的眼皮底下上了床平躺后，文世倾欣慰地冲他微微一笑。

宁致远见状立即翻身侧躺，拿背对着他。文世倾也无埋怨，隔着被子轻拍了下宁致远的肩头，语气浸着宠溺：“需不需要我陪你睡？”接着放低身姿，凑近宁致远露在外面的半只耳朵，唇若有若无地轻碰着柔软的耳廓，暧昧地说道，“毕竟再过几天，就不能行房事了，而你现在……”

他话头顿了顿，想起之前饮醉那夜宁致远诱人而激烈的身体反应，一时间觉得好渴，嗓音不自觉地沙哑起来，“应该也很想要吧？”

宁致远起初没理他，直到文世倾欲将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探入被里，这才摁住对方，冷淡地开口制止他：“文世倾，我还没想好。”

文世倾瞬间清醒，停下手中的动作，待他继续往下说。

宁致远的声音闷闷的：“我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留下。”

“我明白，”文世倾将手收回，心疼地盯着宁致远的后脑勺看，“是我太心急，我的错。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等等。”宁致远叫住他，隔了良久，才缓缓问道，“你今天跟我爹承诺的事，可是真心的？”

“你是说入赘成亲的事？”

“嗯。”

文世倾莞尔一笑，如果宁致远这时回头，会看到一双盈满情深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瞧着他。

“当然是真心，只要你愿与我成亲，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宁致远陷入沉思。

他现在心绪纷乱得很，他的确对文世倾今晨的态度和决意有所动容，然而也担忧两点，一来害怕对方仅是口头说说，骗他唬他；二来文靖昌并不在场，如果那老爷子和宁昊天一样顽固保守，这事办成的几率就更加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孩子的消息来得太唐突，文世倾的深情誓言又那般情真意切，他估计不会诸多犹豫，兴许就会听他爹爹的话，堕下这一胎。

而且，尽管他对文世倾又爱又恨，文宁两家的矛盾一时半会儿又无法解决，何况他和文世倾皆乃继承家业的长子……但孩子，的确是无辜的。

宁致远双手覆上小腹，仿佛在用指尖感受里面还未成形的脆弱生命。过了许久，他终是下了决心，和身后的文世倾娓娓道来心中顾虑。

“文世倾，我姑且当你是真心，只是我们作为后辈，总归不能太自私。我爹今天虽被气回去了，但依他的性子，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只是为了保住孩子才暂留文府，待过了风头，我还是会回到我爹身边。”

“我明白……且慢，”文世倾倏然参悟到宁致远话里的意思，亮着眼睛惊喜地看他，“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你决定留下了对吗？”

宁致远没回话，但文世倾权当他是默认，压抑不住的喜悦之情让他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的兴奋：“致远，谢谢你愿意信任我。你放心，文宁两家的世代纠葛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你这段时间就在府里安心养胎，我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宁致远暗暗点了点头。尽管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他自己有许多事仍未想透彻，所幸还有文世倾陪在他身边，并且许下万分坚定的承诺，哪怕前途险厄未知，他也并非独身一人。

“最近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来找我了，”宁致远轻声道，“很多事我还没想明白，而你又总是影响我。”

这句像是小小的抱怨，听得文世倾虽有不愿却乐得顺遂他的意思，便从圆墩上起身，理了理衣服下摆，彬彬有礼地对宁致远说道：“行，在处理完我答应你的事前，我不会来打扰你，但是你一定好好休息，我派人送的汤水和中药也要乖乖喝下。”

“知道了。”

如此文世倾便安心地退出房间，并严实地阖好门。

不过刚转身在回廊里走了没几步，就碰上了火急火燎满院子寻他的文世轩。

文世轩见他在廊下，匆匆翻过栏杆跃至他身前，文世倾单手扶稳他，看到亲弟弟急得面色煞白，一种不祥的预感冲上脑间。

“哥，不好了，刚收到爹加急打来的电报，”文世轩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说是宁昊天给他发了封阴阳怪气的电报，他觉得不对劲，所以明天就会赶回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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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此为本文私设

第二十五章

五月下的天气，日头渐渐变得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