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就在这时,从屋内传来了鬼人低沉的声音。
白的动作一僵。“是,再不斩先生。”垂下眼帘,少年向旁边退出一步,伸手推开了门。“卡卡西先生……请进。”
卡卡西耸了耸肩,迈步走入屋内。
再不斩坐在那儿,两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胳膊与双腿都缠有包扎的绷带。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神情阴郁地看着走近的银发青年:“你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吗,卡卡西?”
“怎么可能。”卡卡西心平气和地否认。
“现在就连卡多的那帮喽啰都敢对我大呼小叫了……”再不斩眯起的双眼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意,“这可都是拜你和你那好队友所赐。”
“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份补偿好了。”卡卡西拉过一张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迎着鬼人怀疑的目光,木叶的叛忍缓缓开口,“我是来……告诉你带土瞳术的秘密的。”
再不斩的双眼蓦地睁大。
“……我不明白。”在听过卡卡西对神威的详细讲解之后,再不斩沉吟片刻,才再次出声说道。“卡卡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别跟我装蒜。”再不斩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恼火。“你不觉得你至今为止做了很多矛盾的事情吗?”
“你说你不想和木叶忍者再有牵扯,所以推掉了暗杀的任务,却又自己折了回来;你从白的手上救走了带土的学生,在面对他的时候却又能毫不犹豫地下杀手;你说你没有兴趣对平民动手,却又使出了绑架那老头的亲人的卑鄙手段;你跑前跑后地安排了这么多事情,却又拒绝了卡多所许诺的高额酬金,只说是想借他之手了断自己的私人恩怨。现在你又来特地告诉我带土的弱点,提供给我战胜他的方法。你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听着再不斩列举出来的种种,卡卡西只是沉默不语。他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摊开的右手手掌。
“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很久以后,他终于轻声回答,“我只是想找出一条能将所有事情都和平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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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卡多大本营的前一天晚上。
这几日达兹纳家的气氛一直十分沉闷。房主人将自己锁在二楼的卧室里,每次只到了小樱通知大家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来,双眼通红,面容憔悴。而另一个情绪异常的人则是第七班的老师,宇智波带土。
正如现在。
大海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带土坐在临海的外廊上,两条腿从边沿耷拉下来,脚尖离水面不过数公分的距离。他盯着海面出神,漫不经心地抚摩着手里上了年头的旧护额。
卡卡西在进入暗部之前所佩戴的护额。
“带土老师,你……还好吗?”
小樱迟疑中带着关切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带土恍然回神,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的三个学生都来到了他的身后。
“我没事。”他扬起嘴角,想要让他的学生们放心,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强颜欢笑。“怎么都不去休息?明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带土哥,我不明白。”鸣人在他的身边蹲下。金发的男孩双手托腮,嘟着嘴,皱眉看着他手中的护额。“卡卡西对你一点情面都不留,如果那时过来的不是影分身,恐怕你就真的被他杀死了。他这么过分,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他,依旧想着要将他带回木叶?”
小樱在一旁深以为然地点头。佐助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显然也是赞成鸣人的观点的。
这些孩子到底还是年轻啊。带土的心中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感慨。
等经历过了与我相似的事情,或许你们就能够理解我现在的想法与做法了。不……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永远不会经历这些的好。
“卡卡西的写轮眼是我送给他的,这一点你们都清楚。”看到三个孩子点了点头,带土继续说道,“可你们知道他的左眼是怎么失去的吗?”
鸣人与小樱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是为了救我。”带土给出了答案。“那时候如果他没有折回来,我和琳或许……不,是一定会被杀死的。”
“但是你在那之后也救了他一次。”佐助说,“还把你的左眼送给了他。你们已经扯平,互不相欠了。”
“这种事哪有扯平一说。”带土摇头苦笑,“而且,倒不如说因为那只左眼,我们之间的这笔糊涂账,或许这辈子都算不清了……”
他的目光悠远起来,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温柔又苦涩。
鸣人与小樱再次对视了一眼。
“那……”小樱打量着她的老师,小心翼翼地发问,“老师你们知不知道,卡卡西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木叶呢?”
从回忆中惊醒,带土闻言,神情顿时黯淡了下去。
“不知道。”他低声回答,“他当年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属于高级机密,我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我只知道……他杀死了一名暗部,并因此坐实了叛忍的名头,但前因后果却并不清楚。”
“那就去问不就好了!”鸣人不假思索地叫道。见众人都看过来,他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本来就是嘛,反正带土哥你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他了,上去问个明白,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在与他再会之前,我确实一直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现在……”带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手中的护额,手指微微收紧。
他在迷茫。
在带土的记忆当中,卡卡西虽然脾气不太好,乍一看不容易亲近,但其实却是个内心十分温柔、很重感情的人。而且他做事很有原则,有些底线绝对不会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