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天前带土所见到的那个卡卡西却并非如此。面对自己,他能果断地抛弃旧时情谊,不带半点犹豫地痛下杀手,甚至是连绑架平民作为人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他也用得出来了。
这十一年间,卡卡西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老师?”小樱担忧的声音将带土第三次从思绪中唤回现实。他定了定神,看向他的学生们,努力露出一个和平常一样灿烂的笑容。
“鸣人说的对!”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也听上去胸有成竹,“好不容易见到卡卡西了,不好好问个明白怎么能行!你们放心吧,无论是这次的任务也好,还是老师自己的事情也好,明天一定都能够圆满解决的!”
见他重拾了往日的自信,小樱与鸣人的脸庞都立刻亮了起来,一齐重重点头:“嗯!”
“哼。”佐助轻哼一声,嘴角微微翘起。“我就说白痴是不会消沉太久的,你们还不信。”
“但佐助你上次对练输给了我之后,可是摆了一整天的臭脸啊。”鸣人歪着头看他,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黑发的少年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似乎要伸出来掐住队友的脖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比不上你,”他讥讽地说,向鸣人丢去锋利的眼刀,“丢了拉面店的免费招待券,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让你闷闷不乐三天。”
“那不正好证明了你的理论是错的……不对!我不是白痴!”反驳到一半鸣人才回过味来,跳起来朝他的朋友扑去,“佐助你这混蛋,居然敢套我的话!”
“明明是你这大白痴自己上钩的……”
两个孩子你来我往地扭打起来。小樱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带土纵容地看着他们,眼中带着几分怀念的神色。
他抬起头,望向空中皎洁的明月。
一切的结果如何,就要看明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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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按照达兹纳所给出的地图,七班四人前往卡多的所在地。一名浪人打扮的手下正等候在大门口,并将他们领到了一处空旷废弃的厂房之内。
这处厂房有二层楼高,二楼的中心被挖空,周围一圈是围着铁护栏的狭窄廊道。此时,四边廊道上都站满了人,而卡多则就正站在面朝大门的那一边,双手拄着他那根从不离身的拐杖,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他的左边是伤势基本痊愈的再不斩,与戴着面具的白。右边则站着两名人高马大的保镖,一人按着津波的肩膀,后者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双眼与嘴都被蒙上,另一人则提着依旧在昏睡的伊那里。
“嗯?宇智波带土,你好像并没有将那老头带来嘛。”看着四名木叶忍者在厂房中央的空地上站定,再不斩挑起眉头,扬声发问。
“达兹纳先生现在正在我的神威空间之内。”带土指向自己的右眼,“不过在让他出来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哈。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再不斩冷笑,“不过,算了。提出你的条件吧!”
“绑架达兹纳先生的亲人,逼我们来这里和你们做交易,这些都是卡卡西的主意,对不对?”握紧拳头,带土上前一步,目光在二楼的人群中逡巡,搜索故人的身影。“身为主使人的他总该露个面吧?让他出来见我!”
“很不巧,卡卡西已经离开了波之国。他坐的是今天清晨开往铁之国的船,我亲眼看见他登上了甲板。”卡多说。他俯视着带土,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似乎他思前想后,还是不愿意和你们见面呢。这倒也无所谓,反正我的目标只是达兹纳那老头,你们忍者之间的恩怨,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又一次错过了么?
失望的情绪在心中滋长,带土咬紧牙关,在心中频频告诫自己冷静下来,以任务为重。他做了个深呼吸。
“那就先进行交易吧。”沉声说道,黑发的上忍发动了瞳术。空间扭开螺旋状的裂隙,达兹纳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津波!伊那里!”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孙子,老人的双眼立刻瞪大,颤声呼喊亲人们的名字。
“没想到你还真的把他给带来了。”再不斩啧了一声。
“委托人既然坚持以命换命,那我也只好尊重他的意见。”带土冷冷回答,“况且这个任务一开始就建立在单方面的隐瞒之上,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就算是木叶,终究也是忍者吗……”再不斩一脸戏谑,“看来你们总算还没有天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废话少讲。”带土一摆手,似乎并没有再唇枪舌剑下去的兴致,“来交换吧!”
卡多扭头向手下示意。那两名保镖正要带着津波与伊那里走下楼去,却被再不斩一把拦住。
“慢着。”鬼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下方四人的身上。他一把将津波拽到自己的跟前,恰好挡住了白。“先用女人交换,等确认达兹纳已死之后,我再把小孩交给你们。放心……我只是拿钱办事,多杀生这种没有什么好处的活计我是不会去做的。”
“……好吧。”犹豫了一下,带土勉强地同意了这个建议。
再不斩微微眯起眼睛。在带土等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向白使了个眼色,后者幅度极小地向他一点头。
鬼人抓起津波,直接越过栏杆跳了下去,带土也领着达兹纳上前,和他的三名学生拉开了一段距离。双方渐渐靠近,空间中的紧张气氛也在层层累积,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密切地注视着目光焦点中的四人。
“等等。”双方之间只剩下了不到十步的距离,再不斩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怀疑地端详着达兹纳。“这个老头……该不会是你用影分身变身而成的吧?”
带土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腿上的忍具袋里取出了一支苦无,沉默地递给了身边的老人。
达兹纳接了过去。他伸出手臂,一咬牙,用苦无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划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这下子……可以证明了吧?”他抬起头来,怒视着面前的雾隐叛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