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他立刻追了上去。
转过拐角处,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那个人似乎没有躲闪的意思,准确的说他是专门站在这里等他过来。
“是你!”
房间里僵持的气氛变得很诡异,这就好比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不相上下正要分出胜负的时候,占优势的那一方突然打了暂停说我们别打了,猜拳定胜负吧。
坑爹呢这是!
斑伸手摸了摸柱间的额头,转身就要站起来:“我去拿点发烧药。”
柱间手上用力,不肯松开,索性把话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你听我说完,我知道我说得仓促了些,没有准备玫瑰花,也没有准备戒指什么的。其实我一开始的打算是挑个好日子在米其林三星餐厅定个座,配着烛光晚餐求婚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我有必要先把话说出来,因为我想告诉你……”他换了口气,“别说你是白王血裔,哪怕你真是白王,我也会和你过一辈子,如果可以的话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一脚踩入水中时,少年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冷风乍起,四遭无人,空气中弥散着一种腥涩的气味。
佐助觉得有些异样,俯下身伸手蘸了蘸地上的湿润,指尖染了一片粘稠。心底腾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惊诧,他低头嗅了嗅,是血。
他睁大眼,抬头看向前方。
一个男人倒在在英灵殿外的墙角处,鲜血从他的喉管心脏手腕处流出。他死死的看着前方的某一处,目眦欲裂。
佐助想要上前仔细查看,脚下却踢到了什么东西。
是一柄武士刀。刀刃雪亮,染满鲜血。他下意识弯腰拾起。
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佐助提着刀蓦地转身,看到了身后十步外穿着睡衣一脸错愕的鸣人。
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激烈而不甘的咆哮着,几乎要占据了主导的情绪。斑按住眼睛,感觉似乎有热辣辣的血随时会淌出来。他知道一定是潜伏在他体内的那个声音苏醒了,似怨毒,又似喜极而泣,那感觉就好像是孑然一身守在亘古荒原里等待着一朵花的绽放,明知不可能,却漫长的过了那么多年。
最后,那朵花终于在眼前婉转开放,幽香氤氲。
他仔细看着眼前那个微笑的男人,目光恍惚了一下,觉得那张脸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曾将死木催开花朵,下意识的递到他手中。
斑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只觉得虚无飘渺,意识混沌一片。
不,不对。
他不是别人,他是千手柱间。他也没有送与他一朵转瞬即逝的花,他给他的是他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脏。这样的念头就好像是破开混沌的一柄利刃,斩断了所有的纠缠不清,心底的翻江倒海被一点点按捺下去。
“柱间。”身体似乎渐渐受自己控制了,他艰难的开口,“你……”
能说些什么呢?说我要真是白王我还看不上你这个混血种呢?说一把年纪了玩什么浪漫还烛光晚餐玫瑰花钻戒?说求婚不该是单膝下跪吗你这坐着算怎么回事?
最后他微微扬起下颌,唇角噙着一丝笑:“三辈子怎么够,把生生世世都给我吧。”
鸣人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提刀而立的黑发少年。
记忆里佐助一直都是高傲冷漠的样子,只是内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温和。而这一刻,他所见到的佐助由内而外都像是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凛冽而不易接近。心底深处一种可以称之为悲伤的情绪,可是那悲伤又不像是自己的。
墙角的那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失去了抢救的可能。
鸣人快步上前,一把脱下自己的睡衣丢在血迹里,直到它染得鲜红才捡起来再度穿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又不知所措的四下看了看,用力踩了踩周围的地面,留下自己清晰的脚印。
最后,他握住刀柄,顺便一并握住了佐助的手。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一起担着。”鸣人郑重其事的开口,认真的看着佐助,“你杀了人,那我也是共犯。”
佐助皱起眉,甩开他的手:“你在胡说些什么,人不是我杀的。”
“诶?”鸣人一怔。
“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佐助冷冷的开口,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刀,“这应该就是凶……”
他话音未落就被抱了个满怀。
鸣人用力收紧臂弯:“太好了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佐助沉默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推开他:“你怎么就相信我没有杀人?”
“你说我就信。”
“……”佐助闭上眼,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居然笑了笑,“大白痴。”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头也不回的去了个我找不到你的地方。然后我就醒了,发现你不在床上。”鸣人语无伦次的讲述着,担忧与焦急几乎从字里行间溢了出来,“我到处找你,哪里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听到这边有人的叫声,我也不会过来。能看见你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