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扬起一个弧度,鲜血溢出:“世上有心之物必有罪孽,我也不例外。”
男人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胸口,最后讪讪的放下。但很快他就再度握上那柄利刃:“哪一罪?我来替你偿还!”
“色欲。”
混沌的风刮起,飞沙走石,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当视野渐渐清晰起来时,一堵漆黑的“墙”横亘在他眼前。但很快他就发现那不是墙,没有哪一堵墙会布满光泽流转的细腻鳞片,那些鳞片上甚至还带着古老的花纹。
那是巨龙的尾骨。
漆黑的凶兽将遮天蔽日的翼骨收敛,俯身低头看着他。最后伸出利爪沾了沾旁边的鲜血,小心翼翼的,极尽温柔的在他眼底一抹而过。
纯黑的瞳仁如同巨大的镜子,倒映出他的影像。直到此时,斑才彻底看清了“自己”。
一身白色的衣袍翻飞如翼,面容和自己本身相差无几,只是眉头不是飞扬入鬓的剑眉,而是勾玉似的一点而过,配合眼底勾勒出的血色,像是一种古艳无俦的妆容。
巨龙试探着拥抱住他,开口的声音郑重低沉如雷霆,诉说着不可磨灭的承诺:“从此你我共享七宗罪孽,临世之日,四方八国皆俯首称臣。”
不,不对!这些话不是说给他的。什么罪孽,谁能定他的罪?
宇智波斑只稀罕一个人所给的温柔。
“放开!”
一瞬间的震怒让他夺回了身体的主权,四周的鲜血转眼变作绽放的红莲,最后化为熊熊烈火,将一切迷离虚妄烧成灰烬。
斑睁开眼,蓦地从沙发上坐起,吓得旁边玩手机的带土把手机摔倒了地上。
“起尸啊你!”带土拍着胸口舒了口气,弯腰捡起手机,“刚才还病怏怏的现在又那么生龙活虎了?”
“怎么是你?”斑皱起眉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带土怒了:“我怎么了?你突然心绞痛倒下去,还是我把你搬这里来的。”
休息室里空调温度调得略低,但手上却还是一片温热。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面无表情的四下看了一圈,又走到门口看了看:“只有你一个人?”
“不然还有谁?”
斑目光微动,情绪控制得很好,只是手指不自知的收紧:“是么。”他闭上眼,企图回忆起自己在昏迷中所见到的景象,只能隐约想起些轮廓,影影绰绰的一闪而过。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已经无法回想起他的姓名长相。
心底的绞痛已经褪去,身体并无其他的不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有疑惑,靠着墙壁思索着。
带土见他没有继续追问什么,悄悄松了口气。
一个小时前。
扉间在听到“三十六年”这个定语时,瞳孔极度收缩,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一僵。他警惕的看着这个带面具的男人。语涉三十六年前,那就只能是新西兰卡皮蒂岛的那件事,居然有人能如此轻易的戳中他的软肋。
“区区两个混血种,居然也能爆发出那样的力量?我可是好奇了很久。”面具人露出的那只眼睛里浮起一层玩味,“言灵.黄泉,这可是仅次于海洋与水之王的言灵.忘川的高阶言灵。”
“什么意思?”扉间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全身肌肉绷紧,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面具人放肆的大笑起来:“难道你还没发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扉间目光一紧,抓住他的疏忽,一枪瞄准他的膝盖,扣动了扳机。装备部改装过的GLOCK17在消音方面也有处理,这样一枪的动静根本不会惊动任何人。
然而子弹居然穿过他的身体射入了地面。
“啊呀呀,真是不够耐心。”面具人嘲笑着开口,“还是说你不敢听呢?”
“胡言乱语有什么好听的?”扉间不为所动,一拳打向他的面具,却还是落空。试探不成,他退后一步,准备吟唱言灵。
面具人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自欺欺人可是不好的。”
十指收紧,骨节发白,扉间死死的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
“啧啧啧,那就给你个提示好了。”面具人却没有再和他继续纠缠的意思,身形渐渐隐没在空气中,低沉沙哑的话语意味深长,“海洋与水之王的龙骨可是现在还没有被找到哦。”
扉间睁大眼,正要上前拦住他,却扑了个空。
手中的枪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素来冷静沉稳的男人一手扶住旁边的墙壁,大口喘息着。那种压迫神经的言灵领域瞬间消失,额前一滴冷汗滑下。他一拳砸在墙上,眉头紧皱。扉间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但这一次,实在是难以控制。
海洋与水之王……他的意思,难道是……
带土找到休息室时,与走出来的千手柱间撞个正着。
他心道还好自己带了墨镜不会被认出来,就听柱间喊住了他:“带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