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句年少气盛来推卸责任,非大丈夫所为。
说到这曲同音停下,自斟一杯茶水小啜一口,
“任重道远啊,将来大事得成,你我都知道他会是什么身份。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依赖你,说你自食其果不冤枉。我都替你担心将来怎么做才妥当。”
渊澄眉心深蹙,低垂的眼里迷雾深重。
曲同音深看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对他若是真意倒无妨,重要是我知你无心留恋权位,到那时你可甘愿放弃自由日日相伴君王枕榻?”千金难换逍遥身,风流荒唐负谁人。
渊澄凝眸望去,倏忽脸上晴空万里,笑意展露,“你想得可够长远,眼前之事无从解决何谈将来。”
曲同音叹息摇头,“迟早有这一天,你只是不愿去思量。
其实眼前之事也简单,你把文公子送给我,明秀便安心了,没理由再跟你闹。”
渊澄疑问,“为何送给你?”要文无隅离开王府,送去哪儿都行。
“你难道不曾怀疑过他的来历,而且他知道的事不少。你留他在府里是有混淆视听的效用,可解决方法也很多啊。”
渊澄倒茶,沉吟不语。
“怎么样?”曲同音追问。
“徐靖云…”渊澄话音停顿得刻意,“知道的也不少,两个都丢给你,我担心你分身乏术。”
曲同音对上他的眼神,心底无虚坦荡荡,“尽管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不瞒你,我挺喜欢他的。倒是你,怕是舍不得文公子吧?”
渊澄别他一眼,沉声道,“胡说。”
“是与否你心里清楚,我必须提醒你,明秀涉世未深,性子急躁,除了悉心开导之外,文公子的存在对他来说,无疑是根心头刺。从前他看不见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如今极有可能把怨气全数施加在文公子身上。”
渊澄久久无言,一壶茶,喝得五味杂陈。
这厢没了玩物打发时间的文公子,终于耐不住寂寞,决定出府游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天不难预料。
他自知背后无人撑腰,不敢胡来,特意前去禀报。
物相似,却是旧人换新人。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文公子垂眼低眉伫立书房外恭顺之至。
听罢连齐禀告,王爷远远得看了他一眼,别无二话,当下就允准了。
文公子孤身一人在烈日下游荡。一张脸
晒得黑红黑红,如此走下去明天必得黑成煤球王。
所以他找到个歇脚的地方。
此地乃西街街尾,徐靖云徐大人的宅府便在这儿。
下人回他,徐大人午膳过后便又去大理寺办差,因他满面通红汗流浃背,表情沮丧起来,分外楚楚可怜,而下人有如活佛在世菩萨心肠,驾马车亲自送他去找徐大人。
一见面,徐靖云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把人请入府。
“王府失火,你没伤着吧?”
文无隅笑容可掬,摇头。
“那…听说王爷纳了新欢,你…怎么样?”
文无隅还是摇头,捧着壶凉茶牛饮。
“生辰那日他不是说…”说深得我心。
“王爷反复无常才正常,何况王府失火全因吾在厨房乱来,受些惩罚应当的。”
徐靖云吞口水不知该问什么好,手心摊膝盖上猛搓裤腿。
那边文无隅喝爽快,开始发问,“徐大人还是这般勤业,大热天的很辛苦吧?”
“不辛苦,赫平章行踪飘忽至今没有下落,不过小贼抓了不少,王爷有令得加紧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