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好主意……
“那我去了啊少爷。”
“阿平,麻烦你待会先给我抛根绳子上来。”
“知道了,少爷,你先等着。”
他们不是心照不宣的人,阿平不知道,他家少爷其实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原来挺丧病的……
……
不再清晨,顾夏阳在太阳初升地平线的时候终于睡着,再醒过来,太阳已经躲进了云里,只有一些云间散射的柔光。
他坐起身,坐了一会儿,这一段时间他的脑子里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的,他再看向窗外,那片光又有了多重的影子,也有了多重色光,斑斓的晕。
他真的有些晕了,大概是睡晕了,闭了闭眼,起身去了洗漱台,洗洗眼睛。
最后干脆放了一池水,把整张脸都置了进去,在水里的感觉很奇怪,像处在另一个空间里,听不见其他,他却沉迷了这样的感知,这样静置着,居然忘记了时间,幸好他还有渴求生的感知,也会呼吸不过来的。
在几乎不能呼吸的那一秒才抬起了头,然后大口喘息,打湿了的发垂在眼前,水迷进眼里,摸了一把脸,觉得畅快的很。
今天的天气绝对够怪诞的了,上一秒阳光,下一秒阴雨,秋天少雨或无雨,外面偏偏就下了起来,带着闷闷的雷。
他看向窗口,已经看不清晰了外面的景象,雨点爬满了玻璃,颜色里透着一点一点的杂密。
你是要提醒我,我心情不好?
顾夏阳不信这个邪,他饿了,他要去吃饭。
然后他后悔了,等到他下了楼,他又想上楼,不过没上成,有人叫住了他。
“夏阳。”
顾夏阳觉得烦躁,他并不想停下脚步,但他停住了,他想到了一个人,她来找他,那大概……
大概是成功了罢。
顾夏阳转过身,面对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脸上有些病态,不过也是情理之中。
“有事?”
杨清再看见他,自己的孩子,又开始觉得难忍,尤其他是那样冰冷的态度。她本不该再来见他,可她现在必须来,她躺在医院里,一睁开眼,就觉得她必须来找他了,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夏阳,你别做傻事。”她看上去很诚恳,也可笑。
顾夏阳笑了笑,“什么?什么傻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杨清撑着伞,站在雨里,她的气质温婉,撑着雪色的洋伞,像一朵雨中而立的白莲。却也不过迟暮的白莲,终究年老色衰了。
她似乎沉淀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你是不是,还恨我,恨我们?”
顾夏阳看着她,杨清才觉得,她上次没有看清楚,他的眼神,是会让人生出想要躲避的紧张的。
“是。”顾夏阳没有再接着装蒜,他说了是,他今天才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那些恨。
这个‘是’,带着沉重,又狠狠地笃定,砸在这位母亲的心上,也颤了颤。
她稳了片刻,才点点头,又说,“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
“可是,”她又有了些哽咽,“你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只有恨,这些是只会伤了你自己的,我不希望……”
“那我应该有什么?”他打断她那些无端的悲悯,嘲讽,“你不会要说我该有爱吧,那是什么东西?”
“阿初……”
“别叫我阿初,”
他强硬了一些,杨清被吓得又微微颤了一刻。
他继续说“我这种人,怎么配拥有呢?”
……
“我是这样的人啊,我又没有父亲,又没有母亲,谁来教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