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相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响亮又突兀,像是一根刺扎进了骨头缝儿,又冷又寒,夏随锦经不住打了个冷颤。
柴龙锦道:
“夏延煕生的几个儿子都很蠢,唯独你不一样,不是亲子——”
“住口!——那是我父皇,岂容你直呼名讳!!”
“我想说,仁王爷,你生得可惜。你有天下之主的才华,却被一条瘸腿埋没了。”
说罢,摇头惋惜。
便在他惋惜的一刹那,夏随锦袖中飞出雪花飞针,扶苏剑出鞘,一明一暗同时袭上。
柴龙锦只来得及说:
“仁王爷真无耻——”
飞剑已刺到他胸前
夏随锦坚信他有备而来,心有警惕,果真下一刻,空中激荡起雄厚内力将飞针尽数震飞,然而,其中一根飞针撞到房梁,“叮”地一声弹向柴龙锦的肩膀。
这飞针细小轻盈,肉眼极难察觉,在月光映上剑锋刺向柴龙锦的双眼时,瞬间便没入进去。
柴龙锦被月光刺痛眼睛,下意识回避时已然晚了。
飞针入体即融化,柴龙锦登时跪倒在地,捂住胸口呕出一口污血。柴龙锦抬头愤怒地瞪过来,说:
“今日本不想杀你,奈何你不识趣。”
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向床上昏迷的浮廉。
夏随锦大惊,疾扑上去,这时匕首已调转方向,朝他刺来,幸而他反应快,一脚将匕首踢飞。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不像是虞芳,他分神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间,一颗红豆子塞进了他手中。
两扇门推开,宴熙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说:
“这包炒栗子——”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夏随锦惊愕地看着掌心的红豆子,突然从掌中处一股灼烧感流向四肢百骸,登时如身处火山炼狱一般疼痛难忍。
再看时,红豆子已生根发芽。他看着宴熙,痛苦地喊了一声:
“……父皇……”
宴熙却盛怒中夹杂着滔天烈火,大吼:
“手伸来!!”
不待他反应,宴熙已用手掌覆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倒转过来。
焚身的灼烧感好像汹涌澎湃的岩浆收拢成一股涌向手心的红豆子,很快便消逝殆尽。与此同时,宴熙清华高贵的面容越加苍白,光洁的额头逐渐浮现出一朵花——
一朵缓缓盛开的绚烂夺目、璨若骄阳的珠花,极美、极妖。
夏随锦面如死灰
第47章第四十七回猎艳珠
猎艳珠是地狱之花,火毒噬筋灼骨,每寸皮肤都如烈火灼烧,痛入骨髓,骨骼铮铮叫嚣,明明痛不欲生,意识却十分清晰,清晰到可以感知每一处撕心裂肺的灼烧疼痛。
猎艳珠一旦发芽,必纠缠着寄主,至死方休。
清心楼里,宴熙痛苦地说出:“杀了我……”
他浑身汗湿,像在冷水里泡过,傅谭舟、江寒山二人压住他的手脚,流霜正在施针。而夏随锦跪在门前,脸颊苍白神色恍惚,额头已磕破血,嘴里鼓鼓囊囊不停说着,依稀能听清“救他”、“对不起”几个字眼。
这时候一双靴子停在眼前,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布满红丝的眼睛在看清那张冷峻愤怒如罗刹的脸时,抖了抖嘴唇,还未发出声音,只听“啪”一声响,一巴掌兜头甩了下来。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夏随锦跪了大半夜,本就精疲力尽,于是整个人摔在落有晨露的青石板上,说话时孱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