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静静平静下来,那笑容也不再相存,阳刚的脸上点露了些认真的水色。
“小鸭,我有事跟你说,跟我去走走,我想,我们该谈谈。”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微风吹动,寒凌飘动,那黛色的苍穹下,树枝轻轻颤抖着。我感觉寒冷,裹紧了衣。这天似乎还要下雨呢。来到这里这么多年,我还是没弄懂这里的天气,这里的老天爷似乎太过于喜怒无常了些。
冬雨,似乎更加寒冷,一想到此,我打了个寒颤。
“去湖边走走吧。”顾平川说。
“好。”
我和他行走在湖边,草木凋零,枯死的草嵌入了泥,当做来年回春的肥料。这里的泥早就经日光曝晒结实发硬,夜色下我未看见路,差点摔了一跤。一跤摔在了他的臂弯,一张脸埋进了他的腹部,嗅入了那股浓郁的香水味。
“你还是那么笨。”他一把把我扶起,笑道。
我没心情陪他笑,干脆不走了,站在快要结冰的湖边,看着那摇晃的树影被欧式灯光拉得老长,目色迷离。
我启口:“龚晋找过我了。”
顾平川点燃了根烟,“我知道。”
我伸出手,“给我一根。”
他突然调皮道:“不给。”
我转身说:“不给我就回去了。”
他突然搂过我的腰,力气颇大,差点把我扭伤。我一个弯身倒在他的怀中,若是他一把把我放开,我肯定后脑勺开花,脑浆都会炸裂飞开。
我没动,我只能看得清他的轮廓和那忽明忽暗的烟火,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注视着我很久,才道:“我发现只有你才治得了我。”
说完,他将我扶正,为我点燃了一根烟。
一个人时,一支烟开始的时候,孤独的开始。
两个人时,一支烟开始的时候,心事的开始。
这是我抽的第二根烟,抽得是如此娴熟,竟然爱上了这种特殊的感觉。
“他也找过我了。”烟雾缭绕着他那半眯的眼,渐渐也被风吹散了,吹在我的鼻尖,有些窒息的味道,继而他又扭头对我说:“我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我这人一向比较寡言,这种情况下,我一般都选择沉默,继续听他增言。
“但是小鸭,我先遇见的你,好几年了。”
我听到这里,伴随着微微水色的眼渐渐看向了他。我鼻尖突然有点酸感。也许是默契,他也看向了我,我继而很快将目光转向远方,嘴里吐出的烟雾遮蔽了他的视线。
“我顾平川这辈子遇见了一个男人,遇见了一个女人,没一个正常的,都是神经病。”他笑道,继而把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轻轻说:“你是唯一一个正常点的,我为何要放了你?而且,我最先遇见的你。”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在夸奖我。
或许他的话让我心里更加好了些,但我心中仍然存在一个顾虑。
“顾闫被一富得出油的秃驴看上了,那秃子一直想上他,但是他一直不肯。上周顾闫跟那秃子在商场里面争吵,正好被秃子的老婆听见了。”
“然后呢?”我担忧地问。
“几天前他老婆找上门来,找了几个黑帮的,为的就是让他吃吃教训。顾闫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跟那秃驴没什么的,在争吵中反而为自己扣了那顶帽子,让那秃驴的老婆当了回绿王八。争吵中顾闫从楼梯上摔下来,昏死过去了,后来那女人带着人跑了。”
天哪,我竟截然不知。
“顾闫现在怎么样?”
顾平川将烟头扔进了湖里,抱住了我,我也顺手将烟头扔了。
“醒来了,头部受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他说那是自己找的事儿,就别再去管人家要医药费了。”
我知道顾平川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的哥哥被人伤成这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找一帮子人前去报复。
“那你去了吗?”
他摸摸我的发,冰凉的手指在我头皮上穿过,让我的脸扣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有,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我怕他疯。”
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