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陷入黑暗让明诚一顿,片刻后明楼的声音响起,要仔细听,才能听出其中的一点遗憾:“限电。拉闸了。”
明知在黑暗中无用,明诚还是忍不住瞪他: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不早说!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套子是放在钱包里的,钱包则塞在大衣口袋里,眼下这黑灯瞎火的,要去哪里摸大衣。
正胡思乱想,不防备明楼的手扶住他的腰,非常体贴地抚慰着同样湿得一塌糊涂的前端,同时在他耳边问:“……好了没?”
明诚气得轻轻咬了他一口,但下一刻,他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明楼拿开他的手,捞起他一条腿,慢而沉地顶了进来。同时贴过来的还有汗湿的额头,滚烫滚烫,像得了高热的病人似的。
明诚知道,这是因为渴望。
到底是没有用润滑,一时间明诚觉得头皮都像被人牢牢扯住了,他大口地喘着气,一只手抱住明楼的肩,另一只手胡乱在空中舞了几下,反手就扳住了窗台。
这个姿势太陌生,却不妨碍两个人很快地就调整好了位置,明诚纵容着明楼在自己身体里开疆辟土,他的后背全湿了,随着明楼的动作被一下下地钉牢在墙上,也痛,但更多的还是难捱,他费力地抬头,想说点什么,但明楼先一步伸过手来,探进了他的嘴里。
明诚昏头涨脑地想,他是可以咬他的。吃掉他也是应当。
但事到临头,却也只是用湿热的舌尖,舔过明楼的指尖,关节处每一个冻疮的位置。
他们太熟悉彼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向对方学来、抑或是一起习得的,每一点变化都逃不过彼此的眼睛。
黑暗中很多声响消失了,比如电灯那低微的过电声;但另一些声响则被无限放大了,亲吻的声音,肉体贴合碰撞的声音,水声,喘息声,莫不如是。明楼反手捂住明诚的嘴,用力往他身体里去,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是如此火热而心甘情愿地向他打开,朝他偃服,每一寸都是这么亲密地贴合。他手心处的嘴唇一直在无声地开合着,湿热的呼吸吐在他的皮肤上,他知道明诚在说什么,他当然能看见这一刻明诚的样子——
他们的确是不需要灯的。
而明诚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个字,无非也就是在叫他。
明楼。
明楼啊。
他猛地撤开手,用自己的嘴唇堵住明诚的,把他口中自己的名字渡到自己口中,再变本加厉地还给他,还到每一个他的嘴唇可以碰到的地方。
最后,他来到明诚的颈侧,那里有一个疤痕,他给予的,也是他缝合的。
明楼想起他们下午才看见的瓷器,宣德的抱月瓶,白胎,苏麻离青,绘的是喜上梅梢,美不胜收,惟有瓶口残了一块,便用金粉和生漆仔细补合了,有一种别样的妖娆的美。可人不是瓷瓶,一旦落下疤痕,就是个永远的印记了。他在明诚身上留下过那么多的印记,只有那一个,是永远褪不掉的,但也唯有那一个,是他真心希望能从未有过的。
可惜没什么能够重来,他只有一遍一遍地亲吻它,火热的吐息流连其上,像一个又一个的印戳。他真是没什么东西能留给明诚了,留个伤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