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出现得太过恰好,那人还对他很好,让他今生所有的爱如飞蛾扑火般全部扑到那人身上。
那时,那人还没有现在这么花心,他也没有爱得这么卑微和狼狈。
那时的他们,是真的在爱着。
那人十五岁,还在上学,却骗他说自己已经成年。
情到浓时,他把第一次给了那人,其实那人也是第一次,紧张得不行,却还是抱着怀里颤抖的他,温柔地亲吻,耐心地安慰。
那人说,他会好好待他,当成媳妇一样宝贝。
那人只对他许过一次誓言,所以对他而言,尤其宝贵。
直至那人不爱他的今天,他依旧相信着,在某一天,那人会来兑现他的誓言,他还会再等他一年。
他还梦见。在那人十八岁生日那天,连续熬夜数日做兼职的他,终于凑够钱,给那人买了一个朴素的铂金戒指,内圈刻着两个字母,是他们彼此的名字开头。
没有结婚证书,没有喜酒宴席,没有西装白衫,他们的爱情是如此贫瘠,却如此丰满。
那该是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那人结束了多年的学业,迎来漫长的假期,攒够一定金钱的他也不用再为生活忙碌不堪,而是抽出大把的时间陪他。
那人找了借口从家里搬出,搬来他的小屋。
他们为房子的布局增添了许多色彩,买了绿植和书桌,把原先普通的单人床换成大的双人床,那人喜欢吃蛋挞,他还买了个微波炉打算亲手做给那人吃。
那人说在他家里自己的痕迹太少,还往冰箱上贴了许多张以他们为头像的贴纸,手工制作的木柜子里那人还特意放了堆积而起的,他喜欢的某牌子的中等香烟。
天气好时,他们会一起出门,人潮汹涌时就一前一后地走着,行人稀少处就勾着手指尖,并排走着,如果他闭上眼睛,那人就会在他的眉间映下一吻。
夏季常有星夜,睡不着的时候,他们会拿着烟和酒上天台看星星,然后接吻。
如果碰上漫长的雨季,空气中挤满潮湿的雨珠,那人会枕在他膝头,听他讲一讲他这些年的故事,如果他因为这故事伤心,那人就会将温热的手掌握住他的手,亲昵地蹭一蹭。
他们还计划着养一只小狗,他喜欢短腿的小柯基,那人笑着说,好啊,我们一起养。
有时半夜噩梦醒来三五时,转头看见那人的脸,他慌乱的内心就安定了下来,生病时也不用强撑着去上班,那人会温好粥,热好水,照顾着他。
他真怕与那人相遇之后发生的这一切是一场梦境,更怕这场梦境醒的太快。
每一次,那人都会安慰他,他们会在一起的。
但最后,他害怕的还是成真了。
那人食言了。
不见
纸永远包不住火。
世人难以接受理解同性恋,他们的相爱,注定多舛。
那人来自单身家庭,因车祸早早失去了丈夫的那人母亲不敢相信,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
她逼着他们分开,因这事,那人和母亲吵过好几次,最后还是没能达成和解。
那人爱他爱得那么炽烈,怎么肯放弃,那人和自己的母亲对抗,争吵不退让,甚至离家出走。
那人对他的感情像是一面飘扬的旗帜,在敌对的母亲面前不肯撤下。
对他们来讲,他只是个外人,看着那人上火、憔悴,他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他不愿看那人那么难过,因为他知道,那人爱自己的母亲,而这感情不会比爱他少。
那人是一个孝顺的人,怎么忍心让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母亲那么难过,这种拖延时日的方法只是在逼着其中一方退让,但伤害却会日益扩大。
只能拖着,别无他法。
为了这一点微小的希望,为了得到那人的母亲的点头。
所以,他在一个那人睡着的深夜,应了那人母亲的邀约,去了那人家。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可以认认真真地看着把那人拉扯大的母亲,那人很像他的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只不过,那人看向他的眼里永远没有怨恨。
那人的母亲面色苍白,面容瘦削,头发凌乱,可以看出她这段时间过得十分不好。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做,于是她淡淡地开口,让他说说他们是如何相识。
他听后心中惊喜,细细叙说他们之间的点滴,希望能得到那人母亲的谅解,成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