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池两颊爆红,周食昃才悠悠道:“派人将这次暗杀的桩子打在绀县,反正那男人还不能死。”围猎后他派人与慕家接触,将话题往周衣宵假意栽赃上引,再抛出选妃的内情,淡化郑骥归“慰问”慕家的影响。这事却被郑骥归闹大,从头至尾他都没联系过黄大夫,对方自己泼自己脏水掰回一局。
接着,他再派同一批人埋伏皇帝,借此引起皇帝彻查,哪知遇到了守在皇帝身边的周衣宵和一名暗卫。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比暗卫是不差的,本想自己出手以确保万无一失的栽赃,可这次偏偏失了手,遇到专攻武术的褚赤涛。
连个浪花都没翻出来。
虽然之前的事关注度不高,皇帝心里总归有个疙瘩,围场刺杀的人在,皇帝就一定会关注。
“我围场救驾有功,那男人刚好赏了我一块封地,就在绀县附近,这次倒是天赐良机。”
司池这时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也要娶妻生子、封地为王了,他心中没由来地一抽。
司池试探道:“说起联姻,甘丞相的独女甘辰心是个不错的选择。”
却听周食昃哼道:“他倒是肯?”
司池脸色一沉,周食昃无意瞥见了,接到:“我倒觉得太尉家不错。池哥哥可有适龄的姐妹?”
暗卫很想说最美的都在您怀里了还求适龄的姐妹,可眼前两个闪闪发光的只让他很想自戳双目。
次日线索就被拱出来了,朝堂上一片哗然。周衣宵当即就联想到了郑骥归所言,哪知上头的皇帝开了金口让褚赤涛督办。
名义上褚赤涛已经出发前往绀县,现下对这件事上心而且能帮扶一二的只有郑大人和褚大人。周衣宵暗中抬眼便瞥见皇帝身边的太监面上不免带上了些高兴的颜色。难不成是周食昃干了什么?
“儿臣愿助一臂之力。”周食昃上前一步抢道。
“哦?”
“承蒙父皇不弃,赏儿臣绀县的封地,此次前去,也正好有个照应。”
这不成。
褚赤涛除了是他的至交好友,还是他手中最得力的武将,周食昃明摆着是要斩去自己的羽翼,可皇帝偏偏还顺着应下了。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衣宵皱了眉头想出言制止,郑御史却对他摇头。果然,下一刻,御史丞上前道:“皇上,犬子天资愚钝,怕是担不了如此大任,不若……”
“不若什么?”皇帝本想应下,却听这朝堂上的一个咬着一个,热闹得紧,也乐得看好戏。
“不若让几位公子一起去绀县历练历练?”褚御史丞与他的三子四子画风明显不同,眯着个眼睛,整天笑呵呵,如同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臣听说狄戎乐于在边疆找事,绀县百姓深受其害,城北的楚大人上了年纪,正是要小儿接替的时候。城西的司大人和城东的三子二人一拳难敌千军。这……”
这就是明摆着让两个皇子自行竞争了,可是皇帝的偏向谁看不出来?虽说皇帝的意向最近有些难以猜测,大臣在这种时候就更不能左右摇摆。褚御史丞的话彻底打乱了两派人的谋划,周食昃也颇为意外,原先他打算打人情牌,一点一点将周衣宵三人引向绀县,然后再同他一起来个受伤昏迷,回京后派人设计周衣宵没挺过去而他挺过去了。
这个计划风险较高,下手轻重也要衡量,可胜在安全,他连自己挺过去的原因都设计好了:百姓祈福。朝堂上他的声誉不如周衣宵,但民间就不同了。
最后还是定下来两位皇子去绀县接下城东和城西的防御工作,为时一个月。
消息传到左丞相府的时候郑骥归正在同黄大夫家的下人说话,听见这一消息更是眉头凝固在那里,思忖片刻还是先打发了黄家下人:“替我安慰一下你家老爷,顺便这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小心别被三皇子的人抓到。”
骥归在房里踱步来踱步去,过会儿一只鸽子扑棱扑棱落在窗台上,他一把抓过,果然是褚赤涛的传信。
上面简单交代了之前他作为衣宵的暗卫潜入皇宫时遇到一名武艺高强的刺客,激战百来回合才堪堪战胜,现在受了伤正在二皇子新建的府邸上养伤。而这刺客,十有八九就是三皇子,而三皇子打算接着这次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政斗玩心,玩的还是人心,尤其是民心。
而上一次他们利用黄大夫自咬一口,在皇帝心里的印象提高不少,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皇帝很多时候都是看在眼里的,他需要的不是蠢货,他在挑选的是合格的皇位继承者。
皇位继承者,至少不会在他安享天年之前刺杀的皇位继承者。
皇子一共有三位,可能的皇位继承者有两位,而其中最听话的是周衣宵。只是周衣宵也会咬人……
等等!
他脑海里炸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只是越想,可能性越高。
纸条上两个大字跃出,赫然是“速去”。等白鸽的羽毛落在地上时郑骥归已经跨出房门,迎面遇上前来闻讯的郑御史大夫。
“骥归?”
“父亲,我现在就快马去绀县,还请父亲在这段日子看好二皇子手下的人。”免得后院还要失火。
不对,后院已经失火了。
郑骥归大步流星地出了前院,来到马厩解开绳子翻身上马就是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