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眯眯道:“年轻人有礼貌是好事。”
胡礼亭留了两颗糖在手里,给了薛晓焰一颗,剩下的的都塞进了口袋。两人都剥开糖果,边吃边听男人说话。
男人说起话来不徐不疾,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你们人类的事我是不想插手的,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做事太难看了。既然有做的胆,就要有承担结果的准备。”
胡礼亭叹了口气:“但是您被耗了那么久,现在也无力再抵抗了吧。”
“是啊。”男人也叹了口气,“不然我也不会任他们这么闹了。”
胡礼亭道:“可以的话,希望您能收手了,不然他们不肯停,我就得动手了,您也不想看到吧。”
男人摆摆手道:“你准备就这样让我收手,是不是想太多了。”
胡礼亭点头:“我明白了,但是希望先生把素曲还回来,她毕竟是我的人。”
男人嗯了一声:“出去吧,在门外了。”他说完转回身继续看着窗外。
两人退出了房间,就看到天纵抱着素曲两人在门口卿卿我我,素鸳在蹲在一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单身狗气场。薛晓焰走过去叫了素鸳一声,素鸳抬起头来一脸幽怨:“少夫人,你也要喂我吃狗粮吗?”
薛晓焰:“……”我不是我没有。
回到山下后胡礼亭才跟薛晓焰说起三人的纠葛,一开始薛晓焰以为是那种姐妹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的狗血的电视剧,然而事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素曲跟素鸳两姐妹打小一起修行感情好得很,后来素曲认识了天纵,两人在一起之后天天花样撒狗粮,撒得素鸳差点被噎死,后来姐妹俩跟了胡礼亭之后,长期被他带在身边,夫妻俩见面时间就少了,素鸳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吃狗粮了——鬼知道她现在居然要吃双份。
薛晓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只好跟胡礼亭瞎聊:“他们做这么多,是想报仇?”
胡礼亭倒是有些困了,声音有些黏糊:“看样子是吧,反正我们也不能干嘛,如果打起来他们一起上可能我们得被当成菜吧。”
“不许睡。”薛晓焰在胡礼亭脸上掐了一把,“你说打不过是因为那位先生?他到底是谁?真的是麒麟?”
胡礼亭不满地哼哼了几声,翻了个身又被抓了回来,语气委屈极了:“怎么可能是——不过是瑞兽倒是真的。”
薛晓焰亲了亲他的脸,问道:“什么瑞兽?”
胡礼亭勉强地睁开眼,轻轻地薛晓焰脖子上舔舐,薛晓焰没忍住哼出了声音,他才满意地说出了答案:“甪端。”
甪端是一种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与麒麟相似,也难怪孙诚会认错了。《宋书》中有记载,甪端者,日行万八千里,又晓四夷之语,明君圣主在位,明达方外幽远之事,则奉书而至。
薛晓焰闻言有些沮丧:“那的确是打不过他,瑞兽的话应该挺强的吧,也不知道孙诚请了多少人才关起来的。”
“最开始也不是什么瑞兽。”胡礼亭道,“甪端在汉代初期甚至连神兽都称不上,只是珍禽异兽中的一种,经历了几个朝代之后被加了一堆设定才慢慢成了传说中的祥瑞之兽。”
薛晓焰:“也就是说其实没那么厉害?”
“傻瓜。”胡礼亭用食指在薛晓焰鼻子上刮了一下,“既然被传成神话本就有加持在,就算没有,这么多年的修行,你以为是吃素吗?”
薛晓焰唔了一声:“那你准备怎么办,听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展示下诚意或者实力吧,你想过去给他表演点什么吗——比如去舞剑什么的。”
“舞你个头。”胡礼亭把人将人揽紧,“明天我去搬救兵。”
薛晓焰也开始有些困意了,声音软乎乎的:“你怎么每次都要搬救兵,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是靠脸当师兄的。”
“我倒是——”胡礼亭话说一半就睡着了,薛晓焰也不再闹他,闭上眼一起睡着了。
翌日,或者说天亮之后。
薛晓焰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胡礼亭单膝跪在地上捣鼓自己带来的东西。
薛晓焰钻进被窝从床尾探出头来,懒洋洋问道:“你拿那么多朱砂出来干嘛?”
胡礼亭头也不抬:“能干嘛,不是画符就是画阵了。”
薛晓焰疑惑道:“那你拿那么多法器干嘛?”
“当媒介。”胡礼亭道,“我很久没用过这个了,不知道会不会画错,丢点东西靠谱。”
薛晓焰笑道:“你这话听起来跟在许愿池丢铜板似的。”
“差不多吧。”胡礼亭叹了口气,提起笔在地上画起符来。
“就这么画?”薛晓焰道,“你一会要自己清洗吗?”
胡礼亭摇头:“让天纵洗,不洗就把他老婆抓起来。”
薛晓焰闻言笑道:“你这是准备一步步走向犯罪的道路吗?”
胡礼亭“嗯”了一声,两指并拢在手臂上虚虚划了一下,白皙的皮肤立刻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汩汩地往下流,落在了地上一下就染红了地毯。薛晓焰见状一惊,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抓住胡礼亭的手,怒道:“你疯了吗!还没动手就准备先畏罪自杀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