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多次路过,总归因为季节各式各样的原因没能买成。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有钱,大可以叫人送进来。
然而我没有钱,可我还是想去那个花圃看看。
所以我一早就出发了。
我很喜欢在清晨走路。这儿是郊区,空气不错,阳光也很充沛,我有时陪着陈睿在附近晨跑。
但相较于晨跑,我更喜欢散步。
就这样慢悠悠地一路走过去,好像人生都在变长。
我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花圃里乱糟糟的,很大一部分的植物都根茎缠着泥土被扔在外面。
“这儿要关了。”一个中年男子对着我喊道,他皮肤黝黑光亮,手指粗糙,一看就是个花农:“不做生意了。”
“这些给我吧?”我看了眼地上那些踩得七零八落的绿色枝叶,可怜巴巴的躺在那边。
那名花农愣了一下,沉默着从地上拾起几株来,掰掉上头一些枝叶。帮我装进了一个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里:“也就这几枝能活。”
我道过谢,带着那些花回到了我的花园。
整整两天,我都沉浸在泥土和水里面,看着那些沉默的绿色茎叶,像那个花农一样朴实可爱。
☆、第五篇日记
今天外面下着雨,原谅我没有用日记的正确格式。
但这,无关紧要。
今天外面下着雨,我忙着照顾我那些脆弱的娘娘们。‘武则天’和‘赵飞燕’这两位是我最后搬回廊檐下的。看着紧紧挨挨的一排花盆,我颇有成就感地抖了抖我身上的雨衣。
雨伞很不方便,我费了半天劲才按着陆见的记忆从门口储物柜里找到了前几年他和陈睿登山去买的那几件塑料雨衣。
质量和劣质的垃圾袋没有什么区别,但因为当时有下雨的趋势,陆见还是花了五十块钱在景区买了两件塑料雨衣。后来也没用上,两人穿着冲锋衣在雨中跑了一阵后连那两件塑料雨衣都懒得打开了。
当我终于能够缓口气,准备好好看看我的哪位娘娘因为这不识趣的雨点受了惊时,我才发现陈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撑着雨伞站在花园的铁门前,静静地看着我。
我有些心虚,这些天忙着侍弄娘娘们,似乎忘记了我的本职工作。
所以我连忙跑了过去,拉开了花园门。鉴于我身上湿答答的,我没能给他一个拥抱。
陈睿的半边肩膀都被斜飘着的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神似乎也湿漉漉的,在雨水里浸泡着。
“回来啦,我去弄热水。你先洗个澡,等会儿别感冒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回来得那么早,他看起来总是需要人保护。可现在他孤零零地站在雨雾里,那名司机很不负责地把他丢在了门口。
“结束得那么早?”我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应该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没,中间回来拿些东西。”他说着脚步渐渐放缓了下来,盯着走廊上的那些盆栽。
“我前几天去花圃时别人送的。”我连忙解释道。
他没有接我的话,依旧盯着那些花朵问道:“叫什么名字?”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大概是因为受了雨气的影响,脸和脖子白岑岑的:“你从前总给这些花取名字。”
“啊,你脚下这盆是‘张飞’。”我说了一半,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快点把他弄到屋里去,他看起来太纤弱了,脸色也很憔悴:“先回去吧,你看起来没怎么休息好。我帮你弄点姜茶。”
陆见很会做这些东西,我一直想亲自尝试下。
阴雨天里看着锅内升起暖人的气雾,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陈睿没有过多地追问,他很快就进了门。
这是为数不多的,觉得我的工作是件享受的事情的时候。陈睿洗好了澡,穿着那套深蓝色的丝质睡袍,露出领口白皙的肌肤。而我能恰到好处地递上一杯姜茶,然后一起坐在窗边看着窗上细密的雨珠。
☆、第六篇日记
在我一个月试用期结束之时,我和肖恩先生进行了一次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