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庄主,这是……”
宋青浦带着鄙夷的语气道:“钟教主,这位是席夫人,她就是能证实玄玄三鬼是窃贼的证人。”
钟嘉南惊疑地看了一眼席万松。席万松深埋着头,脸别向另一边。钟嘉南心道:席万松年已七旬,这女子好像不过四十岁,肯定不是原配。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席夫人,晚辈钟嘉南有礼了。”
席夫人一听“钟嘉南”三字,身子颤抖了一下,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一看到宋青浦一张阴沉的脸,转而媚笑道:“好俊的小伙子。”
钟嘉南被她看得不自在,忙隔远了些。
宋青浦粗声道:“席夫人,你把寒玉神卷失窃的情形再跟钟教主说说。若说得清楚,席老先生自然会原谅你的。”
席夫人“哈哈哈哈”地尖笑数声,声音十分凄厉,叫人不寒而栗。“好,我说。小伙子,你过来。”她叫钟嘉南靠近些,道:“你是什么教主呢?”
钟嘉南道:“敝教号称星月教。”
席夫人笑着喃喃道:“是了,果然是了。”她突然变色,怒道:“姓宋的,你给老娘滚远些!”
宋青浦怒极地瞪着她,但见钟嘉南也看着自己,只得退开两步。
席夫人有气无力道:“三个月前,我看见……”下面已轻得听不见,钟嘉南不得已只好俯下身子,挨得更近些。突然,席夫人猛地跳起,双臂紧紧箍住钟嘉南的脖子,咯咯尖笑道:“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老鬼,你看,我又勾搭了一个……哈哈……”
钟嘉南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将自己甩出车外。他的身体被席夫人的手死死抱住,两人在雪地上快速地翻滚。钟嘉南正要运力将她推开,忽听耳边细若蚊蝇的声音道:“走远些,我告诉你真相。”他猛地会意,便顺势滚到了距大车四五丈外的地方才停下来。
众人陡见一大团东西飞了出去,都愣住了,再一看见两个人,正要追上前,只听席夫人远远地尖叫道:“都别动!谁动一下,我就咬断他的脖子。”说着,一张嘴竟真的咬在钟嘉南的颈上。
众人呆住,不敢轻举妄动,就连钟嘉南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刻若是一把钢刀架在他颈上,他也不会害怕,但是换成了一副利齿,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可没有人愿意被人活活咬死。
席夫人又低声道:“教你的人护法,任何人不得走近。”
钟嘉南立即朗声道:“金和、汤靖护法,不许任何人走过来,违者格杀勿论!”他说得很快,因为席夫人还压在他身上,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眼看星月教的全部弟子都拔出兵刃,虎视眈眈地盯着两边的人,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动一动了。
玄大、玄二见钟嘉南被一个疯女人挟持着,大吃了一惊,待看那女人抬起脸时,更惊得不能言语。然而最担心的人莫过于费玲珑,她对钟嘉南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而且此刻从名义上说,她是他的妻子,现场他唯一的亲人。因此,费玲珑奋力冲出人墙。
汤靖见她冲出来,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拉她,叫道:“夫人不行啊,教主有令的。”
费玲珑吼道:“他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狗屁令!”她一急,话也说得不文雅了。见汤靖拉着她的手腕,便奋力一甩,末了还飞起一脚。汤靖一闪身躲过,人却放跑了。
金和见状,抽出长剑来。众人吃了一惊,以为他要杀费玲珑。哪知金和突地将剑托对着费玲珑,道:“夫人若一定要过去,就请踩着属下的尸体过去。”
费玲珑愣了片刻,叫道:“好,我就宰了你!”说罢,按剑便刺。金和本只想以此来阻挡她,没想到她竟真的动手,本能地一避。费玲珑见他避开,便提剑冲了过去。
二十七
席夫人叫道:“站住!否则我立刻要他的命。”她本已松开了手,此刻却又不得不将手放在钟嘉南的脖子上。
费玲珑吓得停住,眼泪也夺眶而出。金和连忙上前,悄声道:“夫人,教主自有主张。”虽然刚才费玲珑险些刺伤他,但那是救夫心切,金和心里其实颇为感动,因此言语间仍十分恭敬。
费玲珑一阵冲动过后,听出了金和话中的意思,亦觉得钟嘉南如此不济实在不正常,一定是另有目的,便也不再坚持,慢慢退后。
席夫人见大家都平静下来,才松开钟嘉南道:“孩子,你父亲可是钟行?”
钟嘉南点点头。这一点江湖人都知道,他只奇怪席夫人的声音怎地变得如此温柔,宛如一位慈母在对自己的孩子说话。
席夫人噙着泪道:“你的师父叫辜雪峦,他的妻子叫冯婉抒,你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师弟叫辜璧洲,是吗?”
钟嘉南这回不能不惊异了。辜雪峦去世有多年,江湖上几乎没有人再记得这些事了,而且他跟辜璧洲同门学艺的事,外人是并不知道的。“席夫人,你怎么知道?”
席夫人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泪,道:“二十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恩人。嘉儿,我是你的秋姨啊,是你师娘冯婉抒的金兰姐妹啊。当年你还小,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才四岁,你娘过世得早,所以一直由你师娘抚养你。秋姨那时怀着八个月的身孕,那时我与你师娘戏言,若是生女儿,就与你结做娃娃亲,若是男儿,就结拜为异性兄弟。结果后来生的是个儿子,给他取名叫慕风。风儿如今也有二十五岁了……”
席夫人的话唤醒了沉睡在钟嘉南心中多年的往事。“秋姨……”“嘉儿……”这些似曾相识的称呼!钟嘉南努力地回忆,在他的印象中,的确是有个“秋姨”存在的,只是年代太久,她的模样早模糊了。
席夫人道:“我告诉你吧,寒玉神卷其实是我偷的,我托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