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真为全体成员担心他们俩的事实感到后悔,甚至不枉撬锁入户检查他们的安危,正欲开口,又听到了队长严肃的话语。
“是时候收网了,今天晚上秦山彪与团藏会聚面,我们去包围他们。”
“不可以。”斑躬坐在柔软的被垫上,弯曲的背瞬间挺得笔直,视线依旧没有从电子屏幕花花绿绿的画面中离开,“秦山彪约了我今晚吃饭,他是极其谨慎的人,不会在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交易,如果想要销毁他们的货源,就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可以抓住他们,问出……”
“白痴,在你问出来之前东西早就被他的兄弟转走了,你杀了秦山彪,马上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秦山彪。”斑打断扉间的话,拇指不停,目不转睛盯着画面上出现的新绝杀场景勾起嘴角。
“秦山彪什么时候约的你?”柱间问他。
“在你昨天与别人群魔狂欢的时候。”
柱间不悦道:“你应该立即告诉我。”
斑把手柄按得极响,随意回应他:“干嘛告诉你。”
资料被柱间翻得哗哗作响,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但他自然不会把不悦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把缘由归结于斑还未端正地位身份的心态。
“那么,今晚我们更要去了。”
液晶屏上出现了巨大的“gameover”字样,斑懊恼地摔下手柄,浑身的细胞都焦躁起来。“我比你更了解他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事?不要用你们的做事风格约束我。”
“我不想让昨天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如果不是你,昨天也不会这么麻烦。”斑嘀咕着站起来走到他们桌边,随便扫了一眼茶几上的纸张,很自然地继续道,“别跟来。”
柱间按了按额头,压下脑海中差点脱口而出的驳斥。他觉得斑越是用很平常的声音对自己娓娓道来的时候,越能看到他眼瞳里的世界,自己的心里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想冲上去拥抱他。他是个马虎的人,但在宇智波斑身上,不单砸入了自己自豪的耐心,还有从未意识到的细心。
他在扉间异样的目光下点点头。“我们不跟来。”
夜晚的深谈,同时面对秦山彪与团藏,斑在心里有十成把握,但这次的见面,不再同以前一样,定是凶多吉少。秦山彪没有足够相信他,即使将他和柱间放虎归山,不过是好奇他们的下一步动作,柱间的插手加重了他的疑心。
他勉强维持笑容,站在两人身旁,果不其然,团藏开了口。
“斑前段日子刚从警视厅出来?”
秦山彪立马接道:“可不是,亏得我的人把他保出来。”
“听说还半路跑出来一个男朋友。”
秦山彪听后哈哈大笑。“志村先生的消息真灵通,我与他昨天才见了面,身手非凡呐。”
斑在心里翻个白眼,迅速接上:“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并不是什么半路出来的。”
两个毒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转移了话题,会意地继续谈生意,见他们没有探测自己的意思,斑舒口气,老老实实站在角落当起了称职的“保镖”。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斑站得腿麻,撇向窗外漆黑的夜,发现已经不知何时下起了下雨。盛夏的雨大多滂沱,却极少在夜里落下。雨点敲击在玻璃上,水珠从未密封的空隙中淌出,老旧的金属窗檐滩了一片水渍。楼外的合欢木被大如弹丸的水粒敲得花落满地,粉色的花蕊化成粉色落音,比樱更为残忍。惊雷一过,这栋破烂的二楼小居像是丢弃在荒岛的孤楼,与求生小说中的描绘得如出一辙。
斑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脑海里匆匆回顾少许与柱间同居时的生活片段,心里的那些纷纷扰扰就神奇地消失了。
雨雾下的城市变得模糊不清,喧嚣的雨声湮没了一切城市的噪音,可对面矮楼平台上的一个黑色身影依旧引起了斑的注意。他看到对方一袭黑衣,完美融入了夜色中,而后蹲下身拿出了什么,跪趴在天台,目标直是自己所在的二楼房间。
是枪杆。
斑立马想到了柱间,他狐疑地走到窗边打算仔细观察,可对面轻渺虚无的景象已经无法用肉眼刺探到具体细节。一侧的玻璃被瞬间击得粉碎,而后他听到满堂的尖叫声,回过头发现秦山彪的大脑被子弹打穿了。
他一直明白,毒枭没有任何伙伴意识,当一方的首领脑浆泵地,没有人都会去检查那具已经无用的尸体,而是选择掏出枪对准他的脑袋。
团藏依旧是笑,甚至鼓起了掌。
“漂亮,宇智波斑,干掉了自己的老大,下一步就是你来接替他?”
斑有些怒了,不是对团藏,而是对柱间。他的口气很不好:“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做的。”
“你刚才,看了窗户,何况大家都明白,这里只有你有嫌疑。”团藏起身走到门外为他们关上门,“宁可错杀十个也不能漏杀一个。”
斑闭上墨黑的眼,颦着眉头,握紧拳头。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晚上。
汗水流了下来,可他没有时间擦掉滴入眼睛的腥咸。随着身体上下波动、四肢出击的频率和军刀血溅三尺的量化,身体内部仿佛涌上一波波毫无止境的潮水,思想已经开始涣散。屋内尸横遍地,他捡起敌方丢弃在地上的枪,射击最后一个敌人,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柏油马路上也已围满了人,有的持枪,有的持棒,一拥而上。
斑笑着迎上去,或许是时候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才能洗净他近日堆积的所有压力,来自工作的,来自他从未踏入过的,可以诞生爱果的伊甸园的情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