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王爷负手缓步,穿行在夜风中。
深吸气,忍耐忍耐。
果然他一来,你就醒了。也好。
他终要走的。而你只要活着,就不会跟他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留在你身边的那个,始终都是我啊。何必急着争。
只等时间,为我开花结果。
第20章第二十章于焉逍遥
喂了粥和药,白玉堂命句芒外间去睡,自除去外衣靴子与展昭同榻。梦里仍是惴惴,总怕转个身人会不见。一颗心上上下下,辗转到天快亮才睡沉。
醒时晨光满室。身边展昭眼睁得大大的,在枕上望着他。
白玉堂腾地坐起,愣了一阵,迷迷糊糊问:“猫儿,不好好睡,看着爷做什么?”
展昭阖眼,轻声说:“瘦了很多。”
白玉堂穿鞋下床,走着说道:“还敢挑拣爷。也不看看自己,简直就是皮包骨。”忽然回头惊道:“猫儿,你能看见了?”
展昭苦笑,我本来就能看见。白玉堂冲回榻前端详他,自言自语道:“昨晚天黑没看清,还真是皮包骨。他们不给你饭吃么?”
展昭不吭声。说实话,他不记得。
白玉堂唤句芒打水进来,沾湿面巾,帮他擦了手和脸,取温水漱口。展昭一声不出,药和粥端来,都张口吃下去。白玉堂心里高兴,这样看来,很快便好了。
展昭靠枕半坐着,看他忙碌,微笑道:“你好了?”
见白玉堂点头,又问:“苗寨呢?”
句芒在一边答:“南越的军队把西夏人赶跑了。苗寨选了新首领,大祭司我也不做,让给族里一位叔叔。什么事都没有,猫哥哥安心啦。”
这称呼……展昭无语,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嘻嘻一笑:“句芒,以后叫昭哥哥。”猫儿可是爷的专属。
“嗯。昭哥哥。”句芒乖巧地改口,端了托盘出去。
展昭拍拍身旁:“白兄,来坐。”
又变成白兄。白玉堂不太高兴,过去坐下。展昭拉起他的手腕,闭目一阵,开口说:“你没好。”
白玉堂把手抽回去,沉着脸顶他:“比你强。”
展昭撑起一点,有些气喘:“药,永年拿去了。是不是?”
白玉堂一蹙眉,道:“是又如何?谅他也不敢怎样我。身体这么差,别什么事都瞎操心。”
我取药为什么,是瞎操心么。展昭一口气堵上来,说不出话。皱着眉,将服下的粥和药吐个干净。躺回床上,再不言语。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展昭终日卧床,时昏时醒。药和饭还是照吃,吃完又吐出来。
白玉堂蔫蔫的认错:“猫儿,你说什么都好,爷再不顶你了。”
展昭叹息:“不关你的事。”
白玉堂握住他的手,把额头抵上去:“吃不下怎么行。你受不了的。”
展昭笑了笑,闭上眼,无力答他。
句芒站在一旁,吓坏了。小声问白玉堂:“昭哥哥会死吗?”
白玉堂抬起头,神情呆滞,满眼红丝。半晌说:“死活有我陪着他。”
永年踏进房门。展昭独自睡着,室内再无他人。
他移步近前,垂头凝视。他的雄鹰,神色昏沉,气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