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道:“最近我研制出来一种茶。很好喝,我下次请你喝。”
金光瑶道:“怕不是用人血滴出来的。”
薛洋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凑上去道:“哦,答对一半。是用人的舌头泡的。”
金光瑶:“……我有点反胃我就先回去了我今天不喝茶了……”
门生问道:“夫人,要回蓝府吗?”
金光瑶想了想,倒也不急着回去,遂道:“成美说他最近看上一个人,要我和他逛街挑礼物。再逛会儿,”转头笑着看了眼薛洋,“是吧,嗯?”
薛洋哼哼一笑,一拍金光瑶的肩膀,大声道:“呵,大方啊,钱你都打算替兄弟我付了!”
金光瑶笑得脸发酸:“……自然。自然。你那好茶你自己喝,我无福消受。”
“那个,”薛洋指了指一家糖铺,“这家的糖,我包下了。”
金光瑶斜了他一眼:“是我包。再者,你又吃不完,买这么多做什么。”
薛洋不甘示弱翻了个白眼:“我爱吃糖怎么了?”
金光瑶道:“哦,没什么。吃多容易蛀牙。只是如果你死得早,那就不用担心这问题了。”
“你钱带够没?”
金光瑶诚恳道:“没。”
“那你把这种糖都给我买了就好。”薛洋指着其中一种糖,竟然妥协了,不非要全买下来,“我给你面子,不抢不踢翻铺子。你付钱。”
金光瑶看了看这平淡无奇的糖果,又看了眼薛洋,顿了半天才道:“看来这糖是和晓道长有关了。”抬眼看了看老板,“这些,我全买下了。您帮我算一算钱,我买的多,您给我个便宜些的价。”
薛洋已经挑起一颗开了包装塞嘴里抿着了:“怎么了?我爱吃你管的着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己还不是被你泽芜君吃的死死的?”
金光瑶也拿起一颗吃了起来:“你把我想的太深情了。我可不像你,人死了还念念不忘。”
薛洋道:“哦,我觉得泽芜君有点惨。”
金光瑶抓起一把藏在袖子里,摆摆手和他道别:“好了,我走了,二哥该念叨我了。”
薛洋道:“你抓我一大把糖做什么?”
金光瑶一边进了马车一边道:“带回去给二哥尝尝。花的可是我的钱,可不能亏了。”
薛洋看着远去的马车,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有几个身穿白色衣袍的少年人与他擦肩而过。他忽然想起记忆里的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个白色身影如今正被他冰封在冰棺里。
金光瑶面善心冷,心思剔透,凭他这样的性格,倒说不定真的能祸害遗千年,长命百岁。
他呢?他不知道。他不想蛀牙,会牙疼,可是糖很甜。大概只能死的早才行了。可他才不要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金光瑶在路上又拆了颗糖果吃。
甜丝丝的,有点齁了,但嘴里抿着一颗糖果也挺好,管它甜不甜得发腻。
在袖子里摸啊摸的,就摸到一条触感细腻细细长长的物什。
他抬起袖子扯了扯,是一条云纹抹额。
蓝曦臣那时候在去拜祖祠前直接从额上取下送给他的。
金光瑶把抹额在指尖绕了会儿玩,又比对着自己的额头虚虚绕了一绕——自然他不会直接佩上,要是糊了眉心朱砂就不好了,再说他也不带镜子出门。
蓝曦臣在寒室等了他很久,红枣莲子都让人去热了三遍后,金光瑶才回来。
蓝曦臣放下手里的话本子,笑道:“回来了?”
金光瑶一面抖出袖子里的糖果,一面凑上去:“咦,二哥也随我一起看话本子了么?”
蓝曦臣诚恳道:“看看阿瑶看书的品味。”
金光瑶笑吟吟:“如何?”
蓝曦臣继续诚恳:“辞藻甚是……缠绵绮丽,若是被叔父知道了,恐怕要被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