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紧闭着嘴，用力摇了摇头——打死也不能说！

戚容努力忍耐着打死他的冲动，气急反笑：“好！不说是吧？那你以后也别叫我爹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找你那野男人去吧。”

谷子却伸手抓住了戚容的衣袖，眼里是压抑的痛色:“爹……您别逼我了……我与他……是不可能的……”

戚容看着谷子通红的眼角，心中反而更恼：知道不可能还心心念念着？！敢情他戚容的儿子原来这么贱的么？！

谷子眼里浮起一层蒙蒙的水汽，叹息似的低声道:“爹……我只希望还能陪在你身边……”

戚容心里骂道：“陪个屁！什么玩意儿？！敢情你老子我他妈的是你的备胎么？！

却还是没有甩开谷子抓着他衣袖的手，只没好气地骂道：“好了！不准哭！你要哭我这就走，把你一人丢这你信不信？！”

谷子连忙一秒收眼泪，只是眼里还是湿漉漉的，怯怯地看着戚容。

戚容被这样的眼神瞅着，有火也发不出来，说不出的憋屈，泄愤似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拿起了桌上的酒壶，随手又抓了个酒杯，想给自己倒酒。

谷子眼尖，连忙接过戚容手中的酒壶，殷勤地给戚容倒满酒。

戚容斜着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还是接过了酒杯，只是没好气地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算了！儿大不由娘！你他妈爱喜欢谁喜欢谁，我才不管你！”

说罢，不知是恨铁不成钢还是破罐子破摔，仰头喝下了这一杯酒。

青楼的酒多甜腻酥软，不易醉却能助兴，戚容也不是第一次喝了，不知为何，这一杯酒下肚，却觉得今日的似乎格外醉人，而微微迷离的视线中，谷子已经讨好地为他倒好了下一杯，脸上挂着那种他最没办法的乖巧的笑，恍恍惚惚中听着在叫他爹。

……

戚容是被一杯凉水泼醒的，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双手都被捆在了床栏上，戚容第一反应便想挣脱，却发现自己一丝法力也没有了，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戚容心里暗惊，连忙大量四周环境，这才注意到一直立在床边的一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谷子。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茶杯，原来方才用冷水泼醒自己的就是他啊。

戚容松了口气，没好气地斥责谷子道：“臭小子愣着干嘛？！没看见你爹我被捆住了吗？还不赶紧给老子松开！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捆得老子，让我抓到绝对饶不了他，臭不要脸的，趁老子喝醉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戚容骂骂咧咧了半天，却发现谷子毫无动静，正欲不耐地催促，却蓦的听到一声冷笑，带着冰凉的寒意，如果不是面前再无第二个人，戚容绝对不会相信这是谷子的声音。

此刻正是夜深，房中只桌上燃了一只蜡烛，谷子背对着蜡烛，戚容能看到的便只是一个掩在阴影里的谷子的轮廓罢了，戚容仔细辨认阴影里的谷子，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些不对劲。

第十章

27.

一个时辰以前。

戚容已经完全醉趴在了桌子上，谷子试探着晃了晃他，轻声叫道：“爹？”

戚容脸枕着胳膊，眼睛几乎睁不开，有气无力地“恩”了一声。

谷子给戚容喝的确实不是普通的酒，而是他求谢怜向花城那借的特别的酒，只需要几杯，鬼便会喝醉，之后便是问什么答什么，句句肺腑真言。

谷子见他醉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从简单的问题问起：“谷子是你什么人？”

戚容叫了一声：“我儿子！”

谷子问道：“不是捡来的么？”

戚容不大乐意了，哼道：“你管得着么？！反正我捡了就是我儿子！”

谷子有引导性地问道：“那他没有亲爹么？”

戚容嘿嘿笑了两声，语气有些得意：“他亲爹早死烂了……不过我给他把儿子养这么大，他也可以死的瞑目了嘻嘻嘻……”

谷子从未觉得戚容的笑脸如此狰狞过，故意用有些不相信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爹死了？”

戚容哼道：“我杀的我当然知道，说起来，我还在他的身体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呢，哈哈哈，傻儿子就是那时候认的……”

谷子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恨意，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戚容亲口说出来，对他却无异于凌迟般的痛苦，他颤着声音继续问道：“你为何要留着这小孩？你不是喜欢吃人肉么？小孩子肉多嫩？”

戚容说起谷子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致，本来有气无力的声音都清亮了几分：“便宜儿子非要叫我爹就留着让他叫呗，嘿嘿，而且这小孩可有用啦，又傻又天真，平时用来捶个腿啥的又不要钱，关键时刻还可以当挡箭牌，左右一个捡来的便宜儿子，不用白不用啊嘻嘻嘻。”

谷子眼睛通红，泪水仿佛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却咬着牙没有出声。

戚容说着说着却仿佛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似的，露出一个正常的、似乎说得上温情的笑：“不过别看我这便宜儿子是捡的，还挺讨人喜欢的，其实，别说是他离不开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其实也有点离不开他了。”

谷子闻言浑身一震，仿佛不敢置信地看着戚容，心里却越发地痛苦。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