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看到戚容如此再三确定，才突然意识到戚容潜意识里有多没有安全感，也终于肯相信戚容对自己的在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他感到欣喜的同时又有些痛恨之前的自己，他握上戚容的手，前所未有的虔诚与认真：“对不起，我才要对不起，爹，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戚容没想到，之前还要死要活的谷子，现在竟然这么容易就听话了，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但不得不承认，听见谷子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开心。

然后他微微偏过头，手不大客气地摸上谷子的头，骂了一句：“兔崽子！”

-end

第十五章番外那些年，我与便宜儿子过的年

1.

戚容的洞穴内，灯火通明，酒池肉林，群魔乱舞。

众鬼中间，围了一口巨大的铁锅，至少可容数十人在内游水翻腾。

锅下，燃着熊熊的烈火；锅内，是红通通的、咕嘟咕嘟翻滚着的沸水；锅的正上方，则倒挂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朝下，脚朝上，悬挂于沸水之上仅数尺距离。

这些全都是活生生的人，却已然被沸水上升的蒸汽烫的半死不活，残留着一丝气力的，有的在惊恐的求饶，有的在愤怒的咒骂，赫然一副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的景象。

戚容坐在一张华丽的长椅上，满意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象，唇边挂着兴奋而嗜血的笑。

六七岁的谷子站在长椅旁，却吓得小脸苍白，他小心翼翼地抓着戚容的衣角，涩涩道:“爹，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可怕……”

戚容心情好，竟破天荒地将谷子抱到了自己膝上，对他道:“傻儿子，今天过年知不知道？来来，你看着，爹给你下饺子吃，。”

说罢，一挥手，之前骂的最大声的那个人，便“噗通”一声落进了冒着泡的沸水中。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眨眼的功夫，便消了声，翻滚的水面上浮起来一坨仿佛周身皮肉被融化了的东西，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周围的小鬼们顿时发出一阵兴奋的喧哗叫好声，谷子却“啊”的一声，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戚容看谷子的反应好笑，强行掰开他的手道:“怕什么？这多好玩的一幕啊！给我看着！要笑才行！我戚容可没有你这么怂的儿子。”

话音刚落，那些倒挂着的人，便真的如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一个接一个地落到那翻滚着的滚烫沸水中，伴随着落水人痛苦的惨叫声的，是围观众鬼兴奋的欢呼声。

谷子双手被抓着，只得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却躲不过这源源不断萦绕耳边的噩梦般的声音。

他像疯了一般，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戚容都险些制不住他，恼怒地把他扔到了地上，骂道:“你好好的发什么神经？！信不信我把你一起扔进去！”

谷子趴在地上，满脸泪水，掐着脖子干呕了几声，才哽咽着道:“爹爹骗人！过年不是这样的！过年应该是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穿新衣服吃好吃的，现在这样的一点也不好，呜呜，爹，谷子不要过这样的年……”

戚容不耐烦道:“你爱过不过！去去去，不看就一边去，别在我眼前添堵。”

谷子知道戚容不会听自己的，只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巴巴地抽泣着离开。

戚容被影响了心情，也没了多少兴致，想早点离场却又一直被手下小鬼缠着，最后，闹到将近子时方才散场。

没想到，平时早早就犯困的谷子竟然还没睡，屋内只剩一团青色的鬼火来照明，闪闪烁烁，照着桌边一个小小的身影，用手托着下巴支在桌边，眼皮已经困得几乎睁不开了，脑袋却还挣扎着不愿意倒下，东倒一下西歪一下，很是滑稽。

戚容一时也忘了之前的不痛快，有些好笑6地打算抱了他上床睡，没想到刚一碰到他，谷子便突然惊醒了，看见是他，迷迷糊糊中朝他绽出一个笑：“爹，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戚容有些不大自然地道：“你困了先睡就是，等老子干嘛？！”

谷子认真地道：“那怎么行？今天不是过年么？我要和你一起守岁的啊……”

幽幽闪烁的鬼火，照着一大一小两个相依的身影，恍惚透着些温情与安宁。

这是戚容与谷子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守岁守岁，守的是流水的年岁，亦是经年久月默默无言的相随。

2.

谷子与戚容过的第二个新年，戚容似乎格外地有兴致。